12、第 12 章（1 / 1）

孙氏日水米不进精气神都没了大半，这会儿强撑着靠在床上，耳边绵绵不绝的哭声让头痛的像要炸开样。她怒极拍床大骂，“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范大夫人顿，哭的更大声了，“冬梅，这可怎么办，当初你可是与我说好的，让咱们二娘过来给你做正经儿媳妇，结果现下倒好，我们二娘连个妾都当不上，成了卖身的奴婢。你叫她往后怎么活！”

在边上呜呜哭的范二娘闻言，当即站起来要朝墙上撞，“我活不下去了，让我死了罢，与其给人当奴作婢被人使唤的跟牛马样，不如现在就死了干净。”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这不正想法子么。”孙氏的大嫂乔氏急忙把人拉住，“你放心，你二姨最疼你，哪能瞧着你当奴，定会给你寻个法子。”乔氏说完扭头着急的去看孙氏，“二妹你说是不是？”

孙氏哪能看不出娘家嫂子和亲大姐还有亲外侄女都是在起唱戏逼她。她心里烦躁的很，又不能跟娘家人撕破脸，只得暂且忍着头痛，耐下性子顺着乔氏的话安抚起来，“二娘啊，姨母直盼着你给我当儿媳妇。这回是家里委屈了你，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有二姨在，没人敢给你委屈受。”

说来说去，没人肯给自己句话——定不会让你顶着奴籍过日子。

范二娘心像泡在冰水里，冻的浑身血都冷了，目光在屋里转了几圈，发现连范大夫人都避开她后，她脑门热，拔了金簪就要朝脖子刺。这次，真是半点做戏都没有，倒是当真寻死。

范大夫人吓得魂都差点没了，见乔氏眼疾手快把金簪给夺走，憋住的那口气才散出来。

“我的二娘！”范大夫人抱着范二娘这次哭的是真情流露，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掉，“二娘啊，你打小就没吃过苦，养你这么大，家里连茶都舍不得让你煮壶。现下却让你来做奴婢服侍人，你往后可怎么好！做人奴婢，往后给娘添了外孙，娘都不敢来看他眼。”

“好了！”孙氏心知肚明这些话都是哭给自己听的。见范大夫人越说越离谱，她也动了真火，“大姐，你也别在这儿犯委屈，好像二娘落到今日都是我害她。她的卖身契，可不是我去衙门办的！”

哭声戛然而止，范大夫人面容雪白，结结巴巴道：“你，你这话甚么意思？”

“甚么意思？”孙氏冷笑，“大姐，大嫂，你们在我这儿哭闹许久，可见其它几房有半个人来瞧瞧，问问？没有罢。即如此，你们还不明白凤家上下的意思？”

“甚，甚么意思？”乔氏吭哧吭哧的问。

看三个人都像望着救命稻草样望着自己，孙氏莫名竟生出种快感，“甚么意思，就是谁都不想管，也管不了的意思。”

看她们还傻呆呆的，孙氏嫌弃的撇嘴，凉凉道：“这事儿啊是凤家的擎天柱定国公做的主，别说是我，就是公公他，你看敢不敢在凤天楼面前多说半个字儿？”她话锋转，拉着木愣愣的范二娘哄道：“二娘，姨母再跟你说次，你不要担心那些名分上的东西。这次是孙家和范家委屈了你。”

“怎么……”乔氏还要嘟哝两句，被孙氏阴狠的目光给吓住了。

孙氏继续道：“你受了甚么委屈，姨母不会忘，你家里不会忘，外祖家也不会忘。总之姨母答应你，除了名分上你受些委屈，平日姨母半点苦头都不会让你吃。你也不要担心甚么钱氏，有姨母在，钱氏有的，你肯定有，钱氏没有的，你都有，更不会有人真把你当奴婢样使唤。眼下这种情景，国公正在气头上，为了家里好，姨母不能去触这个霉头。所以你就先在姨母身边呆段时日，等国公祭祖回了西疆，姨母就让人正经选个好日子让你和你二表哥圆房，等有了骨肉，姨母自会想法子让你先脱了奴籍，其余的，便能步步琢磨了。”

孙氏舌灿莲花说完大篇话，摩挲着范二娘的手背细声商量她，“二娘，你可明白姨母的苦心？”

范二娘对上孙氏满面的温和慈爱，就像个木偶人般，呆滞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