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1 / 2）

“六娘子，六娘子。”

早起跟个傻子样被人支使的团团转，穿上七层衣裳到，路又是磕头又是跪拜到祠堂。凤六娘还以为自己会被叫进去磕头呢。结果从头至尾就没女眷的份，别说是她们这些要嫁出去的小娘子，就是嫁进来的儿媳妇，都只能站在祠堂的院里望几眼。

没她的事儿，偏偏还要叫她天不亮就跟着起来折腾。她实在熬不住，所幸站在角落里悄咪咪的打盹儿，谁想又不知道是谁跟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嗡个不停。

“六娘子，国公爷令人来传您。”

“甚么！”凤六娘被吓得睡意全无，“你说谁？”

田丫副才见了鬼的模样，“国，国，国公爷说要见您。”

凤六娘才确定自己当真没有听错，真是凤天楼要见自己。

不等她细问，不知何时身侧来了两个脖子，手伸到她胳膊架搂，她就被放到辆马车，不，是驴车上，在边上站着的车夫鞭子在半空甩个空响，浑身毛色乌黑发亮，看就是头健驴的小毛驴仰天啊儿啊儿的叫了两声，就甩开四蹄，轻快又稳当的小跑起来。

凤六娘整个人还迷糊着，坐在车门口看着那头驴随着跑到高低起伏的背脊，浑浑噩噩的问了句，“要带我去哪儿？”

跟在旁边小跑的车夫摘下斗笠，露出张饱经风霜的沧桑面孔，咧着张大嘴朝凤六娘笑道：“六娘子，小人是国公身边的亲卫金虎，进福那小子是小人亲弟弟，奉国公的命，来接六娘子去四海堂拜见国公。”

“四海堂？”

四海堂是凤天楼在村后山上修建的处别院，除了凤三宝，凤家其余的人连门都没进过。凤六娘还记得有次她去祖父那儿陪着用早饭，凑巧长房的吴氏过来讨好凤老头，

吴氏那时候还在凤老头面前抱怨，‘四海堂，海是甚么玩意儿。好端端的花那么多银子修个不让家里人去的地方。不如重新把家里归置番。’

当时祖父怎么说来着——‘银子是人自个儿挣的，你们想花也好，想用也罢。又没在我手里管着，找老头子抱怨没用’

吴氏灰溜溜走了，偶然听闻的四海堂也被放在角落里，没想今天居然要让自己去那儿拜见。

凤六娘坐在驴车上先是忐忑不安，待驴车来到山脚，沿着铺就的石板缓缓上行时，眼看着前方已肉眼可见的连绵建筑，她深吸口气，忽然就不怕了。

有甚么好怕的，她这小胳膊小腿，要是人家想收拾自己，还用把自己带到甚么四海堂，随便示意番，自己就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凤六娘放平心态，再往外看时，就有些明白凤天楼为何要在这山修建个别院了。

此时辰光尚早，山犹有雾气未散，正是初春万物新蕊生发，石板路两边种满盛放的桃树，粉色和翠绿交织在树端，随着山间轻风的拂动，透出阵阵沁人心脾的淡香。

凤六娘自穿越过来，直就在苦苦筹谋如何保住性命，立住脚跟，从未有日放松过。此时乍然见到这等美景，也忍不住童心大起，伸手接了朵被风吹落的桃花。

金虎见她把收凑到鼻尖闻了又闻，笑道：“六娘子喜欢桃花，小人叫进福给移两树到您院里去。”

“我就是瞧瞧。”

自己那小院子，多几个人还转不开身呢。要不是怕挨骂，她恨不能连院里原本的两颗枣树都给砍了，还种甚么桃树。虽然人家大概说的就是面子话，还是别随便硬撑，万却不过脸面真让那位进福管事给种了呢？

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金虎笑笑，不再说话。时只能听到驴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哒哒声，下下又下。

驴车停下，凤六娘掀开车帘，就看到花鱼纷飞，座面阔七间的大宅院出现在面前。

金虎抬手把早就候在门口的个丫鬟叫过来。

那丫鬟看上去身青衣，鹅蛋脸，眼睛不大却分外有神，未说话先带出脸和气的笑，声音也很是清脆明快，“这就是六娘子罢，奴婢碧螺见过六娘子。”

凤六娘看她利落的行事就和普通丫鬟不同，也带笑道：“碧螺姐姐请起。”

碧螺脸上失了先前的从容，“奴婢哪敢当六娘子声姐姐，还请六娘子叫奴婢碧螺就是。”

凤六娘见碧螺那丝不作伪的慌张，心里跟着有点紧张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难不成到地方就犯错了？

金虎咳嗽声，低声解释道：“六娘子，国公驭下，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平素待小人等亲卫甚或奴仆都十分宽和。但国公说过，君臣有别，主仆有别，主奴有别，若不尊法度规矩行事，他定重惩不饶。”

所以，甚么得势主子身边的心腹，下人，甚至是养的猫儿狗儿都要比别的主子尊贵几分这种道理在定国公面前是讲不通，也不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