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殿（1 / 2）

一道阳光扫入堂内把房间一切为二。

殷获捋着玉佩的流苏，低头若有所思。姬云楚也不着急，吃着点心喝着茶。许久，殷获道：“将军的故事讲得不错。只是这月海城可是说去就能去的？”

“当然不是，”姬云楚扬了扬下巴，“我之后怎么去的，和谁去的，那要看西境国师给我讲的故事是不是我想听的。”殷获听得出姬云楚虽阴阳怪气，却倒不一定是个城府深重的。此人或许真的与姬家其他人不一样。

其实从她拿出玉佩的一刻开始殷获已有意与她合作，他的事不是不愿意和她说，只是太长太杂，很多部分自己想来都匪夷所思，说出来怕只会让姬云楚怀疑自己的用心。

殷获：“带我出月海城的确实是一位叫乔松的先生。先生已谢世，原先在西境小有名望，只是不致于有名到连南境都知道先生名号。而且将军只凭达瓦梅朵的一句话就敢同我如此坦诚相待，连自己犯过的死罪都敢与我讲。若是我现在去告诉赤瑞宫里的人将军的往事......即使你姓姬，也会有不小的麻烦吧。”

姬云楚觉得殷获像个蜂巢，自己绕半天也没掏出一点蜜还被野蜂无情地刺了几下。

“蜂巢”继续道：“听了将军的故事，我有个大大的疑问。虽然刺杀太子那夜姬云思的目的只有太子所以赤瑞宫守卫松懈，但是能让将军从赤瑞宫边抱出个大活人，隔天还大摇大摆地带出了境关无人过问？恕我直言，我们西境国力财力各方面虽都不如南境，但这在西境是万万不可能实现的。”

姬云楚一惊。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当年带达瓦梅朵出境确实太过顺利。姬云思知道她与太子夫妇交好，整个赤瑞宫都没找到太子妃也没怀疑到她头上。当年只觉得姬云思或许一心只在王位上，只想把自己这把想杀他又有能力杀他的利刃赶得越远越好。如今想来，确实存疑。

“你是说，有人存心放我们出去？”

“能未卜先知，知道那晚太子殿会遇袭，太子妃会出逃，预先调走赤瑞宫外包括千芳园所有人手，还有第二天能号令境关守卫让你轻松过关，你能想到谁？”

姬云楚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又压了下去，转头望向阿游又看向殷获。殷获一个肯定的点头，姬云楚才缓缓说出：“姬云思？”

“不不不，怎么可能。”姬云楚摇摇头否定了自己，转向阿游悄悄道，“是不是……师傅？”阿游脸一僵，摇了摇头。

“你为何不亲自去问问他？”

“我师傅在那夜之前就归隐山林从此不过问世事，虽然我们有书信来往，平日里我会请教他一些事，但……”

“我是说姬云思，你为何不去问问姬云思？”

落日余晖洒落在南境，赤瑞宫正前的大理石平台如同十九年前的那一夜一样艳红如血。

“报！”一个侍卫冲入殿中膝盖滑着地面对着前方跪下，“境王，蛮狼将求见！”

南境王姬云思合上了手中的书，两边嘴角向下一撇一脸不敢相信，“稀客啊，请。”

姬云楚换了一身女装，裙尾拖地，还化了淡妆，少了许多英气完全就是个清新佳人。殷获在路上就忍不住多瞟了几眼，觉得此人甚是有意思。姬云楚依旧霸气不减，气势汹汹地跨过正殿门槛，衬得身边两个男人柔心弱骨。

“云楚堂妹，好久不见。”姬云思脸皱成一团捏出了一张笑脸。他今年刚过四十，两鬓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深得像动物在地上扒过的爪痕，背已然微微弓起。

姬云楚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对他的厌恶一半转换成了可怜。曾经的三个姬家少年风姿卓越，在南境人人交口称誉。姬云暮是浑金璞玉的天之骄子，姬云思风流倜傥如清风般柔和，姬云楚又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少年将军。

殷获知道姬云思年纪不算大已经如此老态，月初的续焰会失败，让他日子更不好过了吧。

“境王，今日云楚想问一件事？”

“云楚堂妹多少年没入南境了，一见到我又怒目切齿，不如留下用晚膳，我们……”

“你派我去找凤凰血，你为什么觉得我就找得到。”姬云楚丝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的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