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Chapter 3
白清秋请了人在家里弄指甲，音响里放着巴赫，她没太听。下午的阳光没那么足，晒着晒着人就困倦了。
家里的阿姨过来开门，周静蔼脸色不太好，进来的时候看见白清秋闭着眼睛就没打招呼，前脚刚踩上楼梯，后脚白清秋就咳嗽一声。
“我以为你睡着了。”周静蔼把脚退了回来，沙发边有个小板凳，美甲师在认真的给她修指甲，“颜色挺好看的。”
“给你也做一个吧，反正来都来了。”白清秋坐直些身子，给她留了个位置。
周静蔼本来想拒绝，想了想还是把袋子交给阿姨坐了过去，她有话想跟她说。
“周小姐想要个什么颜色？”美甲师带着口罩，看见她笑了笑。
“透明的吧，随便做做就好。”
“这怎么能随便！”白清秋瞥她一眼，“晚上你有聚会要参加，这一次要使点劲，不能让那些暴发户看扁了咱们！”
周家的事全城皆知，装模作样也没用。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周家会倒下，但天知道哪里来了个许望，还愿意在这个山穷水尽的时候帮她们家一把，好似天掉下来的馅饼。
指甲做到一半，周静蔼突然问：“小刘怎么样了？”
“哪个小刘？”
“我司机。”
“哦，他啊，还在医院里住着呢。”白清秋摆弄她正红色的指甲，觉得颜色好像多少有些重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没什么，今天刚刚换了个司机……”
“对呀！小江这人怎么样？我看他人挺好的，简历也很漂亮，要不是我多花了一半的钱估计还留不住他呢！”虽然就见过一眼，但白清秋很看重江桥。可能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更能看出男人的本质，但把江桥留在周静蔼身边，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话说到一半，周静蔼试探了一下白清秋的态度，突然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说她不喜欢江桥，因为他看上去比较难搞？还是说因为她年纪小气场弱压不住这个大她六岁的男人？
哪种理由都很丢人。
“还好。”只能还好。
周静蔼往窗外看了眼，没瞧见他人的身影。
……
七点刚过，化妆师扫上定妆粉，拉着她站了起来。
裙子、高跟鞋、配饰、手拿包……一大堆零零散散的东西。
等人收拾好出去已经接近八点了。
周建安最近一周就没回过家，白清秋长时间的坐在楼下，看着家里的保姆阿姨收拾东西。
江桥站在门口，等着周静蔼下楼。
细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通透的声响，白清秋抬头就看见被人扶着下楼的周静蔼。
“别皱眉头。”白清秋说：“你这是去祝寿，丧着脸你婆婆会记恨你的。”
鞋跟太高，裙子太长，浑身都不舒服。
周静蔼深深吸一口气，把眉头展开：“我还没有嫁进去。”
“早晚都会嫁进去的。”白清秋说的信誓旦旦，“今天你一定要好好表现，要学着讨人喜欢。”
周静蔼不喜欢听她说这些，没接她的话。
说到底白清秋也没指望她能多开窍，她从小就不是个多讨喜的小孩，嘴巴不甜，也不愿意和人亲近，除了长得好看没什么优点。但长得好看就够了，如果不是脸长的漂亮，家里的这个坎还不知道能不能迈过去。
白清秋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去嘱咐江桥：“小江啊，今天你辛苦些，如果静蔼今晚不回来，你明天就起个早把她接回来。”
“妈妈。”周静蔼声音沉了些。
“干嘛？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你们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十几岁的孩子还怕早恋。再说我也没有说一定会有，只不过今天也许许望心情好，你们两个感情更近一步也说不准，妈妈很开放的。”白清秋笑，眼角的鱼尾纹浮了出来。
烦。
周静蔼拿着手包，伴随着白清秋的“加油”声往出走。天已经黑了，昏黄的灯光在黑暗里呈现一小片稍显温暖的颜色，有风吹过来，薄薄的礼服裙挡不住这寒冷，家里的阿姨匆匆赶来给她抓了件外套让她披上，示意她赶紧上车。
可是这夜色很好，她想多喘两口气。
上了车，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江桥穿了下午买的西装，纯黑色的半手工定制，白衬衫挺括，配上一条同色系的领带，整个人像是一朵黑色的云。
半小时的路程有些难捱，周静蔼不敢睡过去，怕醒来时状态不好。
她心里想的事情很多，毛线似的裹成一团塞在脑子里，缕不出个头绪。
窗外车水马龙，亮着灯的高楼大厦一座接着一座，似乎连天都要被捅破了。
临着要到地方，周静蔼把视线收回来，从后视镜里看人：“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一会儿把我送过去你可以在外面溜达溜达，饿了就自己找点东西吃，快结束时我会给你发消息。”她想了想，补充一句，“我今晚要回家的。”
她和江桥的视线在后视镜里汇在一起，但也就是一秒钟，那人就把目光移开了：“没地方想逛，陪你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你没必要跟进去。”
“有没有必要是我决定的。”车停稳，江桥推开驾驶室的门，高大英俊衣冠楚楚，绕着车身走半圈，最后在她的车门边站定，他微微俯身，一只手拉开车门道：“下车。”
一堵墙似的男人。
半步远的距离，江桥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同进了许家的花园。
许望似乎一直在等她，远远看见她过来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脸上隐约有些愤怒：“怎么来的这么晚？不是告诉你今天是我妈过生日吗！”
周静蔼：“你说的是九点。”
“但是我们得迎宾啊！对我的事你能不能上点心？”
周静蔼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烦躁，她不想和他吵。
许望的脾气大，作为独生子，许家对他的宠爱基本上可以达到只要能给月亮都不给星星的地步，他从小到大被人顺着惯了，受不得一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