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发了一通火，终于看见周静蔼身后的陌生男人，许望皱着眉头问：“这人是谁？”
周静蔼说：“我司机。”
许望问：“你原来的司机呢？”
“医院呢。”周静蔼把身上披着的外套递给江桥，“我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起过，我和我司机在路上被人劫持，他脑袋被砍了三刀差点死了。”
“真是命大。”许望说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一声，可能是真觉得有意思。
人命在他这里跟个玩笑似的，也不知他是笑一个人头上被砍三刀，还是笑砍了三刀人也没死。
周静蔼勾着嘴角看他，遥远的灯光照过来，显得她的面庞有种难言的温和，半晌她叹出一口气，说：“我要是能有你一半乐观就好了。”
“那有点难。”许望从西裤口袋里掏出包烟，背着风点火，“乐观这种事也得看命的，再说我这也不叫乐观，我只不过是因为有钱。”
说着，许望看向一旁的江桥。
男人高大，看着很打眼。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人过目难忘。
许望被他盯了几秒，不舒服的挪开眼睛。
他不喜欢这个人。
迎着寒风，周静蔼和许望站了能有半个小时，笑容贴在脸上都像要冻住。江桥站的离他们远一些，目光盯着进来的人。
参加生日聚会的人大多和许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见到许望带着周静蔼都很好奇，许望笑笑，拍拍周静蔼的肩膀，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与此同时，周静蔼配合着勾起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两人都在努力的维持融洽。
人走后，周静蔼抱着肩膀哆嗦，牙齿磕在一起，问：“你们家到底还有多少宾客要来？”
“我怎么知道！”许望也被冻的够呛，脸上冷的要结冰，“他妈的！没一个准时的！”
喧闹声从身后一波一波的传来，院子里都是琐碎的灯光，高脚杯里的红酒干了一杯又一杯，舞会就要开始了。
关淑怡的《难得有情人》，上个世纪的粤语歌，很适合怀旧的场合。
许望实在冻的受不了，赶紧拢了下西装，说道：“妈的！不等了。进去！”
周静蔼跟着她，从这儿到大厅还有一条长长的路。
江桥从阴影里站出来，将拎着的外套抖开给周静蔼披上了。他这小半晚一直站在暗处，像是一棵树，沉默妥帖，故意消磨了存在感，全然不是下午冷肃的样子。
空气有片刻的凝结，许望回过身看他。
“你叫什么？”
“江桥。”
“嗯，挺好。”许望笑笑，也不知挺好在哪儿。
刘婉君和许盛年在跳第一支舞，刘婉君穿着红色的长裙，浑身珠光宝气。宾客们里里外外围了好些层，一起随着歌曲打拍子。
许望将周静蔼一把拉到怀里，赌气似的将她披着的外套扔在地上，眼看着江桥俯下身捡起来。接着他扣住她的肩膀，一点点用力，任由江桥看着他。
当事人之一的周静蔼不晓得许望发什么疯，她有些难受的挣了挣，语气不善：“你犯病？”
“好好说话。”许望松开她，笑着瞥了江桥一眼，转而去拨弄着周静蔼的耳垂，今天她戴了一对钻石耳钉，很漂亮。他贴着她的耳朵，说：“看见我妈的首饰了吗？我爸去澳门特意拍的，说是花了半个亿。”
“那你爸是真有钱。”她抖开他放在她耳垂上的手，提醒他：“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们现在还没结婚呢。”
“哦，是啊……”许望笑笑，收手站起身来。
一曲舞毕，掌声随之而来。刘婉君和许盛年做了个漂亮的结束礼，歌曲无缝衔接过去，所有人都在梭巡着自己的舞伴。
“生日快乐！”许望拉着周静蔼走向两人。
许盛年还有朋友要陪，闲谈两句就走了。刘婉君收到了周静蔼送来的限量版包包，她对包很喜欢，对人一般。
“伯母生日快乐。”周静蔼笑的乖顺，眉眼弯弯的，很可爱。
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婉君收了人家东西，不至于还说些不好听的话。她勉强笑笑，便拉着许望去了一旁说话。
有几个妇人在后面叽叽咕咕。
“哎呦，看见没有，人家许太太根本没看上她……”
“话不能这么说，周家好的时候也是很有实力的，怪就怪家里那个败家子，也不知道周建安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那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你可小声点吧，挺说他们两个要结婚了，到时候都是一家人的……”
“什么一家人啊，你看许太太像是会同意她进门的样子吗？”
“也不一定的，要是有孩子呢……”
“以为搞大肚子就能进家门了？真是天真……”
“现在的女孩儿为了攀高枝什么手段都用的来的，再说白清秋那个人就是……哎呀，不说了，人家的事我们不好在背后说的……”
……
周静蔼感觉自己的背影都要被视线烧着了，她努力挺了挺脊背，让自己显得没那么落魄。许望不知道被刘婉君故意叫到哪里去了，看不见人，屋子里的人她都不怎么认识，认识的也都不和她说话，侍者端着托盘穿梭于人群中，周静蔼拦下来要了杯香槟。
她拿着香槟去门口吹风，这地方已经很难看见星星了，她上次看星星还是在一年前，那时她还在念着书，下午带着帐篷和室友去爬山，就为了看星星。
那样子的好日子就像是一阵风，刮着刮着就没有了。
可能是越喧嚣的地方越寂寞，所有的热情退却，一时之间周静蔼竟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萧索。
“要走吗？”
一道声音从后方响起，周静蔼吓了一跳。
江桥声音低沉，仿佛所有事情在他这里都无关紧要：“如果你想离开，我送你回家。”
隔着身后的灯光，她第一次认真的看他。
高大英俊，眉眼如冰。
她没见过的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