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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的龄龄想家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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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龄抬手覆上穆子良的手,直直迎上他的目光,一改先前玩笑的语气:“见他不难,我要你帮我。你若是答应帮我,我便神不知鬼不觉送你出城见他。”

穆子良退一步打量着他,似乎是在怀疑仲龄的话是否可信,仲龄看穿他的心思,继而道:“穆军医不必担忧,你只不过泰成的一位医者,我又不贪图你的医术造诣,何需骗你?若是你见不到人,左右我还吃着你的药,大不了回来将药中下上些毒草结果了我便罢了。”穆子良听仲龄说毒死自己时就像在说件轻松的小事,并无一丝紧张的意思,仿佛早已不在乎这条命了,不由得有些担忧他,细想又觉得他说的有理,自己确实没什么值得仲龄冒叛国重罪来欺骗的,除非…他是为了孟桑!穆子良眯起眼睛重新打量了一番仲龄又问:“你要我如何帮你?”

仲龄支起一只手托住下巴,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扣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穆子良,“晋将军虽斩了南域王,可我听闻南域还有一名亲王,名唤师鸣乔,我要你见到孟桑后问他,让孟桑告诉我此人在何处。孟先生是师鸣乔的军师,举手之劳想必不会耽误先生多少精力。”穆子良眯起眼睛仔细看着仲龄,一时摸不清他的想法,“晋齐楠斩平域王封将,他是你的夫君,可我看你的样子,却不似要替他搀除后患,你究竟要作何?”

仲龄听他问自己,眯着眼睛笑说:“穆军医果然是聪明人呢,只是我要做什么不重要,于穆军医而言,找到孟军师才是大事一桩吧?”仲龄知道孟桑是穆子良的软肋,拿准了穆子良不会讲此事告知旁人,“孟军师既然隐居做了教书先生,想必并非是争名逐利之人,就算是穆军医知道了孟先生在何处,也未必能躲过晋齐楠的眼线与孟先生求个长久。你帮我,作为回报我每月送你出城会他,待我事成,我便命人为你改换身份,与孟先生做一对江湖眷侣再无国仇家恨。”穆子良低头似乎是内心挣扎了许久,终是没有敌过仲龄的诱惑,点头应了声,“我要先见到人,才会相信你说的话”。方才他说孟桑盲了眼睛,穆子良担心的不得了,只想见到人为他看上一看,只要孟桑还活着,他不相信孟桑会弃自己而去。有生之年若是他真的还能亲手触到孟桑,纵使刀山火海,他也愿意去闯。

仲龄得了他的应允满意得露了笑,起身向外走了两步,“如此甚好,”仲龄轻轻拍手,房上竟跳落下两个人影,在他面前单膝下拜,“参见公子。”仲龄朝那两人点点头,又示意他们去看穆子良,“今晚稍事准备,送穆公子去见孟公子。”“属下领命。”黑衣人得了令,又闪身离开,穆子良看着眼前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对仲龄说道:“侯府新丧你动用暗卫勾连敌国将首,仲龄你疯了吗?你到底要干什么?”仲龄听他问自己是不是疯了,脸上还是笑意不改:“疯了也好,我总该找个盼头活下去吧。”穆子良听他说不过是找个盼头活着,一时惊愕地不知该如何回他,再想说什么时那人已经走远,声音远远从门口传来:“劳烦穆军医诊视,我近来夜夜梦魇,梦见火光冲天烧着,还请穆军医莫要忘了开上几幅安神之药。”

穆子良望着仲龄走远的身影,又想起他面上冲着自己笑的单纯简单,口中提出的要求却是惊人心魄,该是怎么样的走投无路,才会将一个本来单纯的人逼的处处权谋算计,不由低头叹了一句:

“小疯子的心凉了吧。”

晋齐楠在朝堂之上请旨下葬定北侯及其夫人,泰成帝听闻微微皱了眉头,抿唇不语,晋齐楠继而又道:“定北侯已死,如今只剩臣妻仲龄父母的两具尸首罢了,臣必誓死效忠,为国征战沙场,只求厚葬臣妻父母。”泰成帝见他以军功相挟,眼神黯了黯,“爱卿何需言止于此,不过两具叛臣尸首,随你处理便是了。”说完便起身挥袖离开,示意群臣退朝。

晋齐楠才走出大殿后面便有朝臣追了上来:“少将军留步,留步。”晋齐楠回首见是吏部老臣,微微欠礼,那老臣也欠身回礼:“今日少将军如何为的一个叛臣之子顶撞圣上?况且那叛臣之子虽入了将军府门但到底是男子,不能为将军绵延子嗣,如此之举实在是不值啊。”晋齐楠听了那人的话,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前襟,提了声音说给这老臣,也是说给在场文武百官,“他不叫叛臣之子,他有名字,叫仲龄,是我晋齐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将军夫人,捧在手心之人,若是再被我听到一次对于我府上内人的非议,我不管是何等身份,休怪我取他性命!”说完不管那老臣吓软了腿,将他丢在地上,留下一众不敢言语的文武群臣转身离去。

才出宫门,戴城已经侯在外候着晋齐楠,见他出来快步上前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将军,贾侍郎今早…咬舌自裁于牢狱了。我们在贾府找到了定北侯的玉佩,属下已命人送回到夫人手上了。”晋齐楠嗯了一声转身上马,贾侍郎贪生怕死之人敢咬舌自尽,想必是背后有人动作,他此刻只担心仲龄知道了会不开心,想买上一支糖葫芦回去看一看他在做什么,想哄一哄他让他能稍稍开心上一点也好。

回到将军府内室时,仲龄并不在里面,丫鬟回说早先穆军医诊过脉后有下人先来报了定北侯夫妇下葬,而后又有士兵送来了定北侯的玉佩,夫人接了玉佩看了许久,不准丫鬟小仆跟着,自己一人提了壶烧酒往花园去了。

晋齐楠担心仲龄会受什么刺激做傻事,赶到花园时,就看在仲龄半躺在凉亭的长椅处,背靠着凉亭的柱子,有微微积雪落在肩头,竟是有些醉态了。晋齐楠看着他虽是在冰天雪地里喝了酒,脸上却挂着丝浅笑,就如他初见他时那般笑的单纯娇憨,一时止住了快步上前的冲动,收了步子轻轻走上前蹲在仲龄的身边,“龄龄,天气凉怎么跑到亭子里来了?小叶子呢,他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仲龄听见有人叫他,眯着眼睛聚焦认了认,却是一副没有认出他是谁的模样,“唔,小叶子被我骗去熬药了,我躲在这里,是不是很聪明?”晋齐楠见他没认出自己,又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自己,“龄龄看看我是谁?”仲龄猛的向前一扑捧了晋齐楠的脸,凑上前仔细去看,突然咧开唇角笑的开心:“恩、恩公哥哥。”听着他叫自己恩公哥哥,晋齐楠心中不禁一顿,想起那年脏兮兮的小家伙,心中不禁有些道不明的悸动,可再一想自己初遇仲龄时救他,他也称自己是恩公,心下又暗嘲自己怎么总能将两个人弄混。

晋齐楠看着他迷迷糊糊的醉态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嗯,我们龄龄自然是最聪明的小孩子,天气冷,恩公哥哥带你回屋去好吗?”说完他脱了自己的披风裹住仲龄,想将他抱回内室暖一暖,仲龄却一骨碌躲到了亭子的另一面,“我不要,我就要在这里,哪里都不去。”晋齐楠瞧他虽是醉了,可总好过平时冷冰冰的模样,醉了的仲龄似乎能隐隐露出些之前顽皮的样子,让晋齐楠一时之间有些贪恋,不舍得错过这样子的仲龄的一举一动。于是耐着心思又上前,重新把披风裹在仲龄身上,自己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把他抱在腿上细细去看他。

薄雪冻的仲龄鼻尖有一点微红,衬的仲龄像是只迷糊的猫儿,晋齐楠忍不住低头去蹭蹭仲龄的鼻尖,在这个醉了的仲龄面前,借着只有恩公哥哥的身份,抛去上一辈的家仇执念,放肆地流露出自己想与他亲昵的渴望。他蹭过仲龄的鼻尖,又轻轻移至仲龄的唇角,“龄龄,恩公哥哥想要一个香香。”晋齐楠总是会在潜意识里将仲龄与记忆中的小家伙混淆,一时之间,晋齐楠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觉得仲龄喝了酒醉了,自己又何尝不是醉在他的身旁,如今两人只间,自己只能是借着一壶薄酒相助,才能再感受一番仲龄对自己的情谊。仲龄听他说想要一个香香,歪着头反应了一会,才嘟着唇凑上前亲在晋齐楠的唇角,晋齐楠试着他亲了自己,伸手托住仲龄的后脑,顺势凑上去含住那软糯的唇瓣加深了这个吻,能试出因着风雪有些微凉,却依旧如他初吻他那般柔软。晋齐楠舍不得放开仲龄,他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机会能见着这般对自己不设防的仲龄,他忍不住轻启仲龄的牙关,伸了舌头去探他的丁香小舌,晋齐楠能尝着甜淡的香气里混着些酒香,仿佛只有吻着他,他才能感觉到这人还属于自己。

一吻毕,仲龄还在懵懂地轻喘,晋齐楠沉沉呼了气平复自己对于仲龄的欲望,又见风雪不停,轻轻劝他:“回屋去吧龄龄?外面雪大当心染了风寒。”仲龄还在微微出神,听他说回屋,又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晋齐楠将披风又为仲龄裹得紧了些去问他:“那龄龄告诉恩公哥哥,为何非要呆在这亭子里?”

仲龄抬头看着他,嘴上还在笑,可眼底分明晕了泪,“因为…这亭子是唯一和我家里像的地方啊。”晋齐楠听着他说家,又看着他眼底的泪,一时只觉得心疼得喉头哽咽,仲龄不理会他,继续自言自语到:“因为龄龄想家了啊。”晋齐楠终于忍不住,他试着自己有泪划下,又滴下落在仲龄的脸上,他将自己的头埋在仲龄的肩窝,“龄龄,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人,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龄龄?”

仲龄喝的有些太多了,分析不出晋齐楠在讲什么,只是继续在晋齐楠的怀里说:“恩公哥哥哭了吗?恩公哥哥不哭,龄龄给你唱一首歌吧,”说罢就自己清了清嗓子,轻声哼起来,“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春当正,柳枝新,城外艳阳,窗头群鸟,莫回头,自此玉兰满庭芳。东风送……”仲龄酒劲上来有些迷蒙的睡意,歌未唱完便软软的靠在晋齐楠怀中不再动作,晋齐楠听着他唱的是大婚那日仲夫人唱的歌,声音小小的听起来带着些奶气,眼睛里还含着氤氲的泪意,只觉得心如刀割,心中甚是酸涩,自己亲手毁了仲龄的家,可如今怎么办,我的龄龄想家了啊。

晋齐楠牢牢抱住仲龄起身回房,突然在转角处的铜饰处看到了自己与仲龄的倒影,因着风雪,两人头上落着薄薄的白色,晋齐楠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此生所求,不过是能得仲龄一份原谅,能与他白首与共,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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