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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曾有幸成为你的未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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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齐楠前脚出了门,后脚小叶子就跑进了屋子里围着仲龄转了个遍,确认人无大碍之后才问到:“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仲龄微微偏了头,掩住了自己还发着热的耳朵,“无事,只是有些头晕罢了,小叶子你莫要担心。”小叶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准备去给仲龄拿些吃的,刚要踏出门去就听见仲龄又唤住了自己:“小叶子,如今侯府…择日我为你寻一处好去处,别再跟着我了。”

今日之事为仲龄敲了警钟,自己终归是罪臣之子,想必皇上不可能安心留自己这个隐患在晋齐楠身边,此次未被得手,保不准下次会不会挑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如今侯府已经没了,他害怕小叶子再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连他也失去了。小叶子听仲龄说要将自己安排出去,顿时止了步子快步跑回到回到仲龄的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仲龄的衣角,眼泪顿时就涌上来留个不停,“小、小叶子哪里也不去,我答应过老爷夫人,陪着少爷,少爷若是不要我了将我打发出去,我便一头撞死在少爷床前,做鬼也缠着少爷!”

仲龄见他这副样子,又听得他的赌咒发誓,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笑了一下,“罢了,只是小叶子你记得,凡事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侯府…只剩我与你了。”小叶子含泪应下,却在仲龄的床前哭个不停,仲龄本就是被情/药折腾地虚乏的身子,想起身安慰小叶子却也使不出力气起身,晋齐楠刚好冲过冷水澡进门,见到小叶子在仲龄床前哭的凄惨,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看仲龄:“龄龄!龄龄你怎么?”仲龄茫然的看着惊慌失措的晋齐楠,倒是一旁的小叶子哭哭啼啼开了腔:“将、将军,公子刚才说不要我再跟着他了,我才吓哭了。”晋齐楠这才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仲龄的眼睛:“小叶子实在哭的惨,我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情。”仲龄这才回他道:“我没事,原先是想将小叶子送出去的,他不走,便由他吧。”

晋齐楠坐在仲龄的床边,伸手替他拭着额头的薄汗道:“今日之事是我疏忽,左右日后我护着你,绝不会让外人伤你分毫,小叶子也一并在内。莫再哭了,到后厨为你家公子准备几样清粥小菜去。”小叶子这才破涕为笑,起身出门准备去了。一时间房间内又只剩下仲龄与晋齐楠二人,晋齐楠伸手撑在仲龄的两侧,看着他的脸问:“可还难受吗?”仲龄微微错开脸,低声道:“无事了。”晋齐楠这才起身坐好,继续与仲龄道:“龄龄,贾侍郎我已扣入大牢,容你发落可好?”仲龄的声音冷冷的,听起来不带任何情绪:“不过是个替人办事的小角色,就算我不动他,也自会有人处理了他,自生自灭便是了,省的脏了手。”“龄龄…”晋齐楠觉得眼前的仲龄有些陌生,他认识的仲龄单纯娇憨,爱憎分明都写在脸上,总该是一副张扬少年的做派,随时都充满了活力。可如今的仲龄,提起贾侍郎虽是风轻云淡,眼神中却实实在在露出了杀意,显得冰冷不近人情。

小叶子叩门,送来了白粥小菜,晋齐楠接过示意他出门便可。自己向仲龄靠近了些坐着,拿起勺子想要喂仲龄。仲龄不张口,只是伸手接过白粥小口去喝,晋齐楠就拿了筷子夹了小菜放在仲龄的勺子里,仲龄喝一口,他便添一次菜。

晋齐楠看仲龄小口喝着白粥,额前顺了几绺碎发,眼角的微红还未完全褪去,整个人显得安静又脆弱。他想起自己每一次去庙前参拜,总是许愿国泰民安,早日平寇,身旁人问他有没有什么要为自己许下的愿,他总也说没有,如今看着仲龄,夕阳的光透了窗棂打在他的侧脸上,见那人的轮廓模糊地有些不够真切,才恍然间明白自己有了心愿,他许愿仲龄一世长安,许愿自己能得幸共他一世情缘。晋齐楠又想起有一年娘过生辰,娘也许愿能与父亲夫妻白首一世,他才恍然大悟,所有对于仲龄的心疼担忧、喜悦思念,皆是如父母相爱一般,他爱他…

他爱他,可他却亲手毁了他的家,间接害死他父母,让他深陷危难,亲手熄灭他眼底的星光…晋齐楠为仲龄添菜的手不禁有些颤,自己意识到爱仲龄时,已是亲手将他们俩的感情送上了万劫不复。他觉得自己费心设计初遇时的那个仲龄,仿佛就是做了一场梦一般,如今梦醒了,他还能做些什么,将这场美梦延续?

世间悲剧种种,最痛不过曾有幸成为这人的未来,如今却失了资格。

“龄龄…近些日子事情太多,我俩第一次有机会坐在一起聊一聊,我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晋齐楠欠身去握仲龄的手,仲龄没有挣扎只是低声回他,“晋将军不过是领命办事,圣上都要记你一功,我怎能受你一句道歉,还望将军莫要放在心上,乱臣贼子、杀父之仇,将军如此,天经地义。”晋齐楠心下一惊,他想不出当初那个在自己怀里闹着要吃果树上最甜的果子的仲龄,如今就这样云淡风轻地对自己说出这些话,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关的人,那般不痛不痒。

晋齐楠起身接过仲龄喝完的空碗准备出门,他不知道怎样能让仲龄开心一点,“我去小书房休息。”仲龄听了他的话,低着头说:“本就是你的将军府,若是让你去了小书房,倒显得是我不识抬举了一般,今日之事还未好好谢你,留下吧。”晋齐楠见他让自己留下,自然是乐意至极,仲龄不排斥自己,还愿意让自己靠近,那就说明还有挽回的机会。“对了,我总觉得胸口憋闷,将军能否明日请穆军医来诊视一番?”晋齐楠担忧仲龄,怕是他中了那药有什么伤了身子的地方,自然应了他的话。

仲龄得了回答便躺下了,倒是晋齐楠却抱着自己的枕头在离床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发呆。仲龄看他迟迟没有动作,便问他:“你不睡?”晋齐楠低头下意识摸了摸眼角,“那个…龄龄你若是不习惯,我在床下打个地铺也行。”仲龄不理会他的话,只向里挪了挪身子对他说:“我习惯睡里面。”

晋齐楠欣喜地又抱着自己的枕头放回床上,自己也躺在床上挨着仲龄,怕仲龄不高兴,有些拘谨地挪了挪身子,就听见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的人又出了声:“晋齐楠,我冷。”晋齐楠起身为仲龄再盖一盖被子,没防备地撞上了仲龄寒凉空洞的目光,他才懂这人说自己冷是什么意思,心疼地伸了一只胳膊垫在仲龄脑后,另一只胳膊环抱着仲龄在自己胸口紧紧抱住,“龄龄,此后日夜我都暖着你,不管外面寒冬飞雪,你只需在我怀里安眠可好?”屋子里很静,晋齐楠听着外头的积雪压断了梅花枝,听着风吹过窗棂的一声哨响,他等了很久,终究没等来仲龄一句答话。

第二日晋齐楠早起上朝没忍心吵醒仲龄,他悄悄趴在仲龄的脸边去观察他,自大婚之日侯府被抄之后,只有今日仲龄睡着时阖了眼睛,看不着这人的眼底荒凉,他才觉得不似醒着时那般透出清冷绝望,他瞧着仲龄虽是瘦了许多,可双腮依旧是有些婴儿肥的模样,又长又密的睫毛盖在脸上,随着呼吸轻颤,还是初遇时的幼态模样。就这样的一个人,生来就该被人疼爱,捧在手心,自己却亲手毁了他的一切,将他置于现在的境地。晋齐楠缓缓抽出被仲龄枕着的手臂,被枕了一夜的衣袖上似乎是染了仲龄身上特有的奶香气,让人忍不住去嗅,又为他提了提滑落在肩头的被子,才悄声起床穿衣。

出门时吩咐管家去请穆军医来诊脉,这才放心上马离去。仲龄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他不习惯旁人伺候,小叶子守着他洗漱出门准备膳食之后,仲龄拿出蟒纹令牌弹响,就见崔吉如上次一般翻身跃入屋内,“参见公子。”仲龄问到:“有消息了?”崔吉回说:“回公子,手下们寻遍四方大川,在长乐城附近的一处村子里寻得一位盲眼的教书先生名叫慕良,属下花了些心思印证,此人果然是孟桑化名。只是属下无能,师鸣乔一时还是未寻得踪迹。”仲龄听到微微点了头:“不愧是孟桑,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众里寻他千百度,不想人竟是就在长乐城边,有劳崔先生了,如此便足够了。”

崔吉拜过礼闪身出了内室,这边下人便进来报说穆军医来了,正在前院等着,仲龄到时就看着穆子良正在摆弄收拾自己的医匣子,穆子良穿一身素色衣衫,头发冠成一个髻子垂着两条白色发带,只配着一根檀木发簪,整个人显得冷冷的不愿与人交际的模样。

仲龄欠身向穆子良打了声招呼:“穆军医久等了。”穆子良只是摇摇头,从匣子里拿了脉诊出来为仲龄诊脉,仲龄看似不经意闲聊般向穆子良提起:“穆军医的簪子好生素雅,可是在青州城哪家铺子里买的?”穆子良听他提起簪子,眼底终于不再像一开始冷冷的,抬起一只手扶了一下簪子,面上温和,“是我的夫君亲手做的。”

“哦?瞧着穆军医终日独来独往一个人,不想已经有了夫君?”仲龄似乎来了兴趣,继续与穆子良攀谈。穆子良暗了暗眸子,又是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回他:“有的,只是前些日子失踪了,我在等他。”仲龄示意小叶子屏退了前院其他下人,只留自己与穆子良在,才悠悠开口:“家父在世时曾留有一队暗卫以备不时之需,几日前暗卫来报,说是在长乐城附近的一个村子里近来新添了位盲了眼的教书先生,温文尔雅一笑含春,最引人的是嗓音温润好听,说自己姓慕,单名一个良字,穆军医你说,世上还有如此巧的事情,与你的名字竟差不多呢。”

穆子良猛的碰翻了身旁的匣子,药材瓷罐翻碎了一地他也不去理会,直直盯着仲龄追问:“什么慕良?”仲龄轻笑:“怎么一个教书先生竟惹的穆军医如此挂怀,莫不是你们竟是熟识?说到熟识,手下暗卫有幸得见了那先生的一枚发簪,听来倒是与穆军医的一模一样。”穆子良不愿意与他兜兜转转着说话,起身抓住仲龄的袖口,

“我问你,孟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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