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华祎说得很谦虚，实际上华府外院与将军府相比，实在是雅致极了，穿过一个小廊还有一个小花园，有树有花还有河。

屋内的布置虽然没进入看，但想必也差不了。

所以冉筮实在不知对内院而言粗鄙的外院，粗鄙到哪里。他好奇心被勾起，可门还未开，只好盯着垂花门看。

这道垂花门上要迈上三阶，一对如意抱鼓石沉甸甸坐在门前，门上刷朱红漆，两颗仰面莲花悬在檐柱尾端。檐柱旁也联络了些许雕饰，依稀可见岁寒三友。这华丽的装饰，把垂花门旁的朱红联楹压下，尽显风头。

外院表示如此，内宅不知要奢华成那种模样。也难怪要请他们入内宅用饭。冉筮这般想着，景占却停下了脚步：“景儿看到这儿就行了。”

华祎没料想景占会给他来这样一出，不得不感到棘手。所谓看景，不过是景占打的幌子。不在内院，相当于把卖女的丑事放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做。

他擦擦额头，汗水还未出现，心里已经汗涔涔：“是我待客不周了，这就移步前厅。”

说完，又是一阵匆忙吩咐，冉筮见他们急急奔走，也小声和景占说一声，改到门房，盯着人搬走东西到外院的倒座去。

再次回来，诺大的一间屋子，已被人收拾出宴席的模样。

主客已经就坐。冉筮一扫主座还多出来一位夫人坐在华祎身旁，看样子是华夫人。刚要到景占旁去，却看到一位年龄不大的小姐站在左边给景占倒酒。

这小姐一身打扮甚是惹眼，好看是好看，可是眼里的不情愿是笑容掩盖不了的。

景占看模样比那小姐还不情愿，脸还是板着，但是酒一滴没喝。

好吧好吧，两位当事人都不乐意，这么尴尬的场景，那就要全靠旁人解围了。冉筮从柱旁走到景占旁边，取过酒水：“辛苦小姐了，还是让我来吧。”

景占和华瑛同时松了口气，两人仪式性一点头，华瑛撤回了华祎身旁。

冉筮也算是出了一次风头，抢了华祎全部的注意。之前没仔细看，这次，他却发现了这号人物。

将军何时有过小厮，他微微眯眼，还是如此不知规矩？

他伸伸手，招来下人，刚要吩咐人去打探将军小厮。下人缓步上来，华祎想到何必如此麻烦，王淳前一阵不是去过将军府上吗？

华祎嘴上不说记着，端起酒敬了将军一杯。脑子里却闪过将军府上的住客，那个瞎子。莫非是他？人也说不定是装瞎？是的了，将军府自那人入住起，便让他事事不顺。

先是一开始张端自杀，再到现在的宴会。说不定，尚书失势也同他不无关系。

最怕就是冉筮是那边的人

。华祎很早就为了前程在朝廷里站了队，政局纷杂，很少有文官能不牵扯进来。将军一直都是在外征战，很少有过表态。如果真是如此，这下莫不是……

华祎颇有深意的看向侧席。

冉筮服侍景占吃喝，自己也饿的够呛，满席的食物，自己只能看。他为了这个元宵节，几乎忙头忙尾，特别是今天，连轴转。又是核对礼物又是搬到府上。

一时忙得晕头转向，走之前还忘了谢朗的叮嘱，没吃饭。冉筮瘪嘴，夹了块肉到景占碗里。

景占看冉筮有气，冲着他笑笑，毫不犹豫把那肉吃下肚。

“幼稚。”景占是做给冉筮看的，冉筮怎能不知。可是他作为一个下人——最起码目前是，也只能瞪他一眼，暗骂几声。

景占权当没听见，自顾自吃着，冉筮更加恨得牙痒痒。

不过，饿意在挺过最难受的一段过后也消散了。华祎不知在哪里请了一队乐师，吹拉弹唱，好不热闹。正好让冉筮的眼睛从食物那里转开。

歌舞声里，景占注意到县令旁边的下人换了一波人，他举起酒杯掩饰微抿的嘴唇。

县令一定留了后手。

华祎起身，又敬了将军一杯。他挥挥手，歌舞声渐弱。

景占和冉筮对视一眼，正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