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答案(1 / 2)
4 还好,二哥没追出来揍我。
被我赶出来的下人们还乖乖地站在廊下,我定了定神,板起脸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正要向前走,一名仆妇道:“启禀大小姐,珍月公主大驾光临,说要找您叙旧,正在花厅等着,您要去见一见,还是打发她走?”
我的腿一软,差点没跪了,吼了起来:“珍月公主到了?你怎么不早说?”
吼完又心虚地回头瞥了眼那张被我刚刚没来得及关严实的门,小声问:“她来多久了?”
那仆妇委屈地瘪了瘪嘴:“刚才大小姐走得急,郭妈妈说了你没听见。后来郭妈妈说大小姐是饿着了,吩咐等你吃完了再说,横竖珍月主公不会有公干来找大小姐,只是来见未来大嫂的,让她等等也无妨。”
也就是说,我刚出门珍月公主就到了,她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天啊,为什么我没有晕倒?
我恨自己的体质太好,如果这个时候晕倒,也许能算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郭妈妈从前是仁德大帝的御前尚义,是她泼了赵婉仪一碗坠胎药,这才有了珍月公主。后来仁德大帝病倒,今上逐渐接管了朝政,郭妈妈便到了年纪出宫了。
在我们楚家,郭妈妈与其说是奴才,不如说是来养老的。大哥大嫂一点儿活都不敢让她干,吃穿用度与主子无二,高高地供着。
她不是侍候我,只不过那时家里我最小,据说是白白胖胖招人疼,她怜我小小年纪没了阿娘,便接过去养着,估摸着就跟我养着赛雪差不多,图的就是没事儿时的一个乐子。
别说是珍月公主,当着一屋子人她就敢大逆不道地说今上当年如何如何招摇,总是穿着大红大紫多么没品味,与各宫娘娘煽起耳光来又是何其霸道。最离谱的是就在我进宫的前一天,她送我出门,指着门口的馄饨摊说英明神武的今上是个没算计的,还不如那个带个孩子忙活的小娘子。
她似乎忘记了,我还不是太子妃,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将。如果有一天我不幸真成了太子妃,更要得小心地侍候着这位小姑。
我将绯色撒花烟罗裙的裙摆高高撩到腰间,施展轻功拔地而起。
她们少见多怪,惊声尖叫起来。
很快我就出了二哥的院子,经过一条小路,已经远远望到了花厅。
一群穿着锦衣的小孩在路中央玩盲人摸鱼儿的游戏,他们是我的弟妹,或是侄儿侄女,人太多我认不全。
其中一个小子使坏,朝一个小女孩儿的背上推了一把,把她推到蒙着眼的孩子身上。在他们身后就是小池塘,池塘里的水不深,但这季节弄湿了也是会着凉的。
我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拎着一个,将他们扶住。
“你,过来!”我指着那个坏小子骂道,“有你这样对弟弟妹妹们的吗?”
那小子毫不在意地嘿嘿笑道:“错了辈份了,他们是我的叔叔和阿姨!”
自从阿娘过世以后阿爹象是变了一个人,见一个爱一个,身边从来没缺过女人。一旦有了身孕就送到京里来,接着再找下一个。大哥同样好生了得,京里的产婆是常客,早已对我们楚府熟门熟路。在二位的努力耕耘下,我们楚家树大根深,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认识我,全都围过来,有的喊大姐,有的喊姑姑,何止一个乱字了得。
这些小家伙都长得粉雕玉琢,声音一个赛一个大,吵得脑仁疼。
“你就是祸水吗?”那个小弟才摘下蒙眼的黑巾,大胆地问,“什么是祸水?阿娘说我以后就能明白,你能现在就告诉我吗?”
“祸水还不懂?”一个机灵鬼抢着说,“那是句骂人的话,说姑姑是刷锅水呢!”
“啊?太难听了!”
“笨,骂人怎么会有好话?”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正在犹豫是先给他们解释,还是先脱身,听到有人噗嗤一笑,回头只见香樟树下站着一位紫衣美人。
童年的记忆很奇妙,我忘记了圣上抱过我,忘记了大哥曾经多么疼我,却没忘记珍月公主的那张脸。十年了,她从一个小姑娘长成了婷婷玉立的绝色美人,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说起来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那一年的新春,所有内命妇都要进宫给刚登基的圣上拜年,在那重要的场合阿娘只带了我一个。
大福殿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来的全是新贵。
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孩有好几个,全都团团围坐在小桌前,等待着开饭。
太监宫女们早已摆满了一桌子的宫廷美食,其中有一小盘糕点,也不知用什么做的,粉红的花瓣,黄色的花蕊,栩栩如生爱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