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京三(2 / 2)
“我不知道啊,”秋不正眨了眨眼,朝着秋叶这一头的神色万分无辜:“你这语气怎么这么像捉奸的。”
他突然娇羞起来道:“诶呀,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你妈的!”
秋叶差点给他气死。
这事说来奇怪,其实兵部的地位在当朝来说十分尴尬。按常理来说,兵部应当算是朝廷这边的人,帮着朝廷统筹,传令军方,又管着前方递交过来的一应事务,说白了就是前线的管束和枷锁。但当代战事四起,能成气候的将军没剩几位,北疆的虎狼一家独大,就这么一位排得上号的将军,军权就落在谢家手中。而且十分巧合,最近这前后两代皇帝心思都特别细腻,擅长没事里自己憋心里头瞎想,于是时常与军方接轨的兵部在朝廷这边看来,多为军方说几句话都像是吃里扒外,是军方的人。
而对于军方来说,兵部的那丁点作用也相当不讨好。
毕竟一年到头没见过兵部来往几次,少数能见面的时候,不常在战场跑的几个文职人员也是缩头缩尾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印象不大行。
加上朝廷这边又几次三番地卡文件卡物资成天闲着没事就爱往前线敲打,以至于兵部屁大点儿事都办不好,底层的兵士对他们一无所知,几位能说上话的将军又对他们瞧不上眼,心里想着就烦,前线是怨言颇多。
兵部夹头夹尾的缩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可就算兵部的位置再怎么尴尬,他们一年到头还是要与前方打打交道方便交差。
秋叶很少上京,对京城一应
人事都不熟悉,只是她常年随侍在秋不正的身旁,大半的事情都不会刻意避着她。尤其自打秋不正的眼睛逐渐不好后,都是秋叶在帮他整理文书,兵部的人有任何变动自然是不会落走了她的眼,何况是高层品级的侍郎。
而这位卢大人,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她连听都没听过。
秋不正终于正色道:“我受伤这事秦顺是知道的,他做梦也想着把兵权分化得干净了,好容易等着有个不打眼的空隙,不趁着这时候插人该等到哪年去?”
秋叶闻言心中便一片了然了,想了想方才店伙计提起那卢侍郎上任的时间,赶巧火急火燎地排在了三年前的节点上,险些完成无缝对接。
她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道:“在这种野鸡扎堆的地方放下又一只野鸡的意义在哪里?”
秋叶每天都在嫌弃秋不正成天没个正形儿嘴巴还碎歪,但常年累月的影响,估计也是深得其的真传。
秋不正不由有些失笑。
事实上,他压根儿不在乎兵部哪时候在哪里加人加了什么人,就像是秋叶打的比方,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地方和无关紧要的人,来多少都无所谓。毕竟秦顺的疑心病一时半会儿是治不好的,只要不影响什么关键,他在退位前想来是免不了迟早有这么一天。
他疑惑的是另一位卢侍郎,那位传说中的卢闻松,户部的卢大人。
诸多荣光一身功勋,乃至于光耀了整个卢府的门楣,至少在百姓眼里他的存在举足轻重,至关重要。可秋不正在京中十几年,之后又为官为将十几年,朝中的大小同僚莫说记得一清二楚,至少也是认识的。
他不是秋叶,皇上根本不肯放过他,年节也需按点按时上京述职,对朝中动向当然是了解的。
而他从未听起过有这么一号,卢姓的人物。包括人,包括这一家子,包括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和人脉的往来,包括道听途说的传闻,哪怕一丁点儿的边角。
从未,真真宛如凭空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