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述失血失到神志不清(1 / 2)
越冬死了!
——这是真话,还是谎言?
叶纷飞才被唐文西诓过,总不能一天之内连续两次上当,故作疑惑地皱着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难道你还蒙在鼓里?”赵今言随手抓起桌上的圆珠笔,咔哒咔哒地按进按出,“他身为卧底泄露了行刺候氏的计划,我杀了他以儆效尤,有来有往,公平合理。”
叶纷飞反问:“什么卧底?”
赵今言嗤笑:“人都死了,你还装?”
叶纷飞打定主意装成一根蒜:“你说他是警方的卧底?”
赵今言道:“没错。”
叶纷飞眸色一沉:“你什么时候杀的他?怎么杀的?凶器,尸体,都在哪?”
圆珠笔咔哒咔哒:“这些你没必要知道。”
叶纷飞穷追不舍:“我必须知道!”
双方剑拔弩张,房间里一片安静。
就在沉默的弓弦几乎崩断之时,赵今言爆出了一阵哈哈哈,扬声大喊:“白鸥,你可以进来了!”
屋外传来了一道冷清的嗓音:“事到如今还在怀疑我真是够了。”
随即,越冬推开了门。
尽管天气寒冷,他还穿着夏天的单衣,平常用来伪装的无框眼镜不在了,额头添了一道疤,皮肤深了两个色号,一身肌肉更明显了,脚上趿着塑料凉鞋,右边踝关节还缠着几圈胶布。
——少了点仙气,多了点地气,整体状态还不错。叶纷飞终于见到了活体白鸥,心中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下来。
越冬望着他正要开口,保镖急赤白脸扑进了屋:“文、文少!大事不好!”
话音未落,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卷闸门被撞了个稀巴烂!一辆重型卡车冲进仓库,嗖嗖嗖跳下来六七个蒙面人,不分青红皂白举枪便射!
赵今言登时黑了脸:“你干的好事!”
唐文西懵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狄作甫这老狐狸终究起了疑心,却装作没在意,按兵不动放他们下船,等他领着叶纷飞来找赵今言的时候,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这群窝里反的老鼠一网打尽!
“知更!”越冬反应迅速,从铁柜里取出一把雅利金扔给他,自己扛起AK,唰地推开了窗户,丢下去一卷软梯,“老赵!你们先走,我来守门!”
赵今言也是个身经百战的狠人,在这紧要关头居然还有空收拾东西,有条不紊地拉开背包,将几只塑料文件盒塞了进去。
唐文西等不及了,急吼吼地翻出了窗户,此时,楼下的防线已经失守,蒙面人攻上夹层,迅速干掉了走廊里的保镖!
子弹飞梭之际,赵今言背着包爬下了软梯,越冬冷静地猫在墙角,看准时机一扣扳机,打爆了闯进门的第一个蒙面人!
“叶子!”严述蹲在窗台上朝他伸手。
叶纷飞心想你是不是傻!居然杵在那当靶子!心理活动还没结束,几发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过!钉!钉!钉!楔进了对面的白墙!
叶纷飞没时间犹豫,一把将严述推出窗外,转回身的同时拨开了手/枪保险,避也不避对准门口连扣扳机!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尽管叶纷飞只在射击场练过,却不要命似的正面硬刚,几枪干掉了冒头的杀手,有效压制了进攻的火力。
越冬得以抽身,一个箭步冲过去,拽着叶纷飞跃出了窗口!
虽说夹层的高度只有四五米,胡乱摔下去也足以致死,叶纷飞做好了残废的准备,竟咚地落进了一堆空纸箱!
“上车!”越冬一手提枪,一手将他拽起来,跳上了前来接应的皮卡!
说时迟那时快,蒙面人端着冲/锋/枪逼到窗前,朝着皮卡的货斗一通扫射!
叶纷飞避无可避,眼看要被打成筛子!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严述一个翻滚,将他结结实实挡在了身下!
冒着枪林弹雨,皮卡轰地催响油门,破开灌木丛,一头扎进了茂密的山林,趁着夜色消失在黑暗之中……
此一役损失惨重,赵氏团伙几乎全军覆没,唐文西的保镖也壮烈成仁,更糟糕的是,严述的右肩让子弹射了个对穿。
“现现现在怎么办!”唐文西充分暴露出外强中干的本质,吓成了一个纯**,死死攥着赵今言的袖子缩在他背后。
赵今言嫌弃地扯回衣服,敲了敲后窗,隔着玻璃吩咐司机:“癞子,去苍北县,太铭花木基地。”
“去医院!”叶纷飞扒出刚买的急救包,手忙脚乱去堵严述肩上的血洞。
赵今言呵呵:“市区一路都有监控,你还没进急诊室,就被狄作甫送进太平间了。”
越冬简单查看了严述的伤势:“好在没伤到脏器,县里有卫生所,还是去那儿吧。”
唐文西哆哆嗦嗦想打电话,手机被赵今言一把抽走扔出了车外。
“你——!”唐文西瞪着眼。
赵今言靠在货斗的挡板上,好整以暇点了根烟:“你想再次暴露我们的位置吗?”
唐文西死鸭子嘴硬:“我是在请求支援!”
赵今言轻蔑道:“现在一切听我指挥,你要是再乱来,别怪我把你一起扔下去。”
而后越冬零零碎碎说了些什么,叶纷飞已经充耳不闻了。
他只顾拼命压住严述的伤口,望着汩汩流血的指缝,满脑子都是苏白易死前的场景……
严述从来不知道中枪是这种体验,先是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然后就是麻木和酸胀,接着才是疼痛并且越来越痛,好像一根电烙铁刺进体内渐渐烧红,随即头昏心慌身子软,几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林间小道一片漆黑,借助微弱的车灯,严述勉强看清眼前之人,只见叶纷飞的脸上一道一道反着光。
大概是重伤导致了脑神经短路,他搞不懂那些反光是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才明白,那一道一道的都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