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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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足足维持了快三个多月。

道格显然对此不太适应，那段时间总是避着男巫走。我也觉得总是有一个漂亮男人这样盯着自己的男朋友很奇怪，而且作为恋人我也有必要帮他一把，于是就给道格出了个主意。

于是在男巫送来狼人药剂的第四个月，道格首次赠送了他自己烤的小鸡饼干作为回礼。

一次，仅仅是一次。

从此，就再也没有什么充满温暖和同情的目光了。缩在纸箱里瑟瑟发抖的狗崽变成了令人警惕的流浪大狗，还是看上去就会咬人的那种。他虽然还是肯于我们往来，态度却再没以前那么和善，赠送狼人药剂这种大方友好的行为直接从男巫的友善下限变成了友善上限，至于防脱毛药膏和洁齿棒什么的，则是再也没有见过了。

这可真是个令人放心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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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我们那总是很阴沉今天更是阴沉到不行但不管怎样就是很令人喜爱的男巫朋友，我和道格紧跟着又往楼下走去——道格烤小饼干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向-4楼那两位因他的鲁莽而停水断电长达一周的住户赔罪，男巫只是顺带捎上的而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男巫真的很无辜，但谁让他就住我们对门呢。

来到楼下，我们首先去敲了-4b号房间的门。准确来说，是我上前去敲，而道格——他在将饼干递给我后就尽可能地往后退，甚至还往楼梯上走了几层。尽管他努力维持着如往常一般的和善微笑，但脑袋上竖起的毛发还是毫不客气地抖露了他的紧张，对此，我表示完全理解——谁让这屋里住着的是个天使呢。

准确来说，应该是个死亡天使，说得再准确一点，则是个刚刚转岗不久，尚在见习期的死亡天使。对于这位，老实说我的了解并不多，一来是因为不光道格畏惧这个同时散发着圣光和死气的家伙，我也对他颇为忌惮，不怎么愿意主动去接触，第二则是因为这位死亡天使实在是太内向了，从我们搬进来到现在，基本就没怎么见他出过门，难得在他上楼吃饭或者是倒垃圾时碰见一次，他还要用翅膀捂着脸，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头上的光环太耀眼，我简直要怀疑自己遇到的其实是一个装着鸟翅膀的木乃伊。

而就是这位同时具备了“生人勿近”与“勿近生人”两种特殊气质的天使先生，在对待邻居方面，却是出乎意料地友善和包容。据房东所说，自打男巫搬进了公寓之后，他楼下-4b号房间里的住户就一直在换，几乎没有谁能够在他的脚底下挨过两星期，直到这位死亡天使出现——很显然，区区男巫的实验药水并不能对一个堂堂的死亡天使形成威胁，哪怕这种药水会源源不断地从天花板上漏下来，然后腐蚀掉楼下所有的家具也不行。

又或许，这位死亡天使的家里根本就没什么家具——-4b号房间可比对门的-4a号小了一倍不止，我曾在私底下偷偷和-4a里的猎人八卦过，按照-4b那种窄小的房型，再加上天使平均的翅膀长度，怎么算他都是无法在翅膀完全展开的情况下把自己塞进那间小小的

屋子的，更别提还要往里面摆家具。当然，如果是在翅膀收起来的情况下，一切还是有可能实现的，但这就又带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有着漂亮翅膀的死亡天使，会放着天堂不住、地狱也不呆，非要跑来把自己往我们这种小破公寓里塞呢？

最初我们还以为是因为天堂房源紧缺，地狱房子又贵的关系，但很快，从房东得到的小道消息就击破了我们的猜想——房东曾在某次邻里茶话会时无意间透露，死亡天使在天堂和地狱都有房产，而且还有个特别疼他又特别有钱的“上司”——这可真是个大新闻。要知道，天使即没有父母，也很少有朋友，互为同事的关系就是他们亲密的极限，而“上司”的存在，几乎就可以等同于父，所以四舍五入来说，这个住在我们楼下小破房间里的死亡天使，简直可以说是个富二代了。

从此，那些住在-4a的猎人们对住在他们对门的死亡天使变得越发感兴趣了。他们甚至还在某个匿名的非人论坛里发了帖子，集思广益地来分析这件事，据说现在楼已经盖得非常之高，直逼埃菲尔铁塔。很遗憾的是，我无法为你们提供更进一步的情报，因为这件事情，我早已不再关注，甚至也不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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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才搬到这个地方来，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吗？

我只要知道他是富二代就够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敲响了面前的门。

房门开出了一条不大的空隙，一只翅膀尖从空隙里探了出来，上面还裹着白蓬蓬的羽毛。

“来点饼干吗？”

我对那个翅膀尖说道，同时压低了声音，确保已经躲到楼梯上的道格不会听到我的话。

“来点儿吗，兄弟？很便宜的，两羽币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