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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嵩山少林已是二十日之后,山下有和尚来接应我们,将行囊教给方丈之后,我们一分也为停留,便匆匆离开,到洛阳时作了短暂停留。www.biqugexx.net

白驹过隙,在雁北时,我除了自知是河洛以西人,其他一切,如今是怎么也记不起来,河洛什么样我也记不得了,只知走到雁北大概需要几个月。

重回故地,心底感觉我也说不上来,说亲切,到底还是没有的。若不是师傅提起“洛阳”,我怕我也想不起来我本是河洛人。

半夜我没睡,挑着灯,见师傅褪下外衫要寝,我也连忙换下衣服,吹了烛火,可合上眼,脑子里就忍不住回想幼时的事儿。

我本不应该有多大印象,只是此时身在洛阳,往事回想起来却无比清晰。

来时的那条河,早已干涸,可我脚步极快。

“睡不着?”黑暗中师傅的声音也比往日里更为清楚。

我咳嗽道:“徒儿在想事。”

师傅顿了下,道:“这是洛阳。”

“徒儿知道。”

良久,当我以为师傅睡着了,却听到师傅叹气,沉声说道:“别有销魂处,别有销魂时。无人寻他归处,无人寻他痴梦时。你懂了便可。”声音竟有些哑,那话倒使我匪夷所思。

我默念一遍,不懂,心里复想了一遍,还是不懂,可我嘴上还是道:“徒儿懂了。”

可我甚至没说完这句话,师傅就截住我言:“你不懂。”

我不懂,可是我还是嘴硬说道:“徒儿真明白了,不再胡思乱想,师傅可放心。”

师傅未出一言以复。

他不信我,我知,即便是我自己,也开始生疑。

相思阁门人不应愁,不应思过多,不应遗恨,不应娖娖。

旦日,我们醒来的早,匆匆赶路。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街上一群小娃推搡,嘴里喊着不知何处学来的谣儿:“吾乃北风,家住城东。黾勉当日,芳草匆匆。会过颔尾,春秋几重。新居无狃,虽梦还农。萧萧东风,南柯一梦。不盼幼童,绥绥止庸。远人怛怛,弁兮不从。反而又反,还望城公……”

朗朗上口,可未免有遗世独立之感,这洛阳城倒真有不求名利的人,也不知是何人写来的。

师叔抱臂感叹:“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倒真不假,洛阳的姑娘还真叫美。”

我自是嗤笑:“我怎觉得师叔愈发像个好色之徒,曹植的诗让你说的如此**。”

“看你这话,装得是少年老成,我不就是多瞅几眼,把我说的!”师叔连忙应了我,整了整衣襟。“要说还是梨儿惹人怜!”

梨儿羞红了脸,往我这边靠了靠,细声道:“师傅莫要打趣我了。”

我看向师傅,师傅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只是街上喧闹,我未听清,他见我看着他,一时间将眼神另瞥到了前路上。

“走吧。”

天愈来愈寒,秋意更深,又添了件衣裳,洛阳并未久留,我亦是不想,本不值得念想,想再多也只是徒增心事。

只是临走,师傅曾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我不知他看什么,他也没有多说,我看不透,也不会贸然去猜,也不敢,亦不用,或是说我从他的眼中只会看到淡然,其他思绪,很难。

忆起初见时,他吓我,细想起来,我未曾注意过他的眼。不知那时的我,若是看到那双眼睛时,还会不会怕。

大雪纷飞,雪上空留马行处。长安。

名剑大会乃是燕子山庄所办,三年一次,路上我听师傅说,当年差不多跟我这么大时师爷爷带他来过,那离弦便是师爷爷赢来的。我小算,师傅算是第四次来。

师叔拍了拍身旁马儿,马儿也十分温顺不哼一声,他抚下马儿身上白雪,浅笑道:“当年我也是被师兄带来的。”

我好奇问道:“师傅莫非也参与了?”

师叔自笑不已,良久道:“师兄出手,他人孰能与之较量?”

我从未见师傅拔过他腰上的剑,甚至那剑刃我都不曾看过。而平日里师傅与我练剑,也只是拿着他自己做的那把木剑,兴许是日子久了,那剑柄极为光滑,与那发糙的剑身可谓天差地别。师傅从未露出玄气,教我到家刺时也只是捡了小石子,因为要教我,所以出手极慢,最后石子也只是碰了枝干。

我怀着期待之情看向师傅,却见师傅笑道:“你说的倒过了。”

师叔挑眉只笑。

扶梨见我们一直谈论此事,拉了拉我的袖子,开口小声问道:“师兄,那名剑大会是什么?”

我想了想,答:“就是一些江湖人士切磋,胜者能拿走一样兵器。”

扶梨笑着点头,复问:“谢师兄,不过那是什么武器都可以么?”

我不知怎么回,我也算是初次涉入,望向师傅。

师傅手理鬓发,道:“梨儿想要什么?”

扶梨脸又红了,我也不知女孩家为什么总是脸红,只听她糯糯道:“梨儿喜欢红缨,想要习武。”

“红缨?那是什么?……”我不解,扶梨口中说的东西也不曾听说过,倒是师叔无奈道:“梨儿你倒是作难我们了。”

师傅难得出声笑起,我不知自己闹了笑话,还问道:“作难什么?”却觉得肩膀一重,师傅拍了我一下。

只听师傅道:“我们虽不用枪,但是武本相通,梨儿若想学,我倒能给你指教,从燕子盘那拿来一把长枪便好。”

师妹也极为高兴地应了师傅,我不知她一女孩家为何想习武,只是先前见她一路上沉默寡言,神不守舍,此时却好似来了三棍子劲儿,我也没再多问。

到底是深居简出,但一听是枪,我拍了下大腿,转身道:“师妹你要说是长枪,我肯定知道!”不过那燕子盘是谁,我倒真不知道。

师叔解释道:“燕子山庄的小庄主,铸枪高手。”

我想师傅必定与那燕子盘是旧相识,进长安城,有燕子山庄家仆以燕子盘的名义来接应我们。

我们从正门进,筑角尖尖,四字刻金匾牌“燕子山庄”,两根粗柱,刻着“精于天功,败在有憾”,这想必就是说这燕子山庄技艺高超,但怕无人能配得上这神器。

“四位随我来。”那家仆唤人将我们的马带到马棚,行李收拾后,曲曲折折。这山庄极大,绕过假山,穿过梅花林,此时梅花未开,故不生乱,最后又转了大约小半刻钟,才到了正厅,此时我见师妹已气喘吁吁,便打趣道回阁便要勤些了。

进正厅,与外面冰天雪地相比,暖和许多。正席上坐着一潘鬓老人,头上刀割沧痕,怕是饱经世故,才能精神抖擞、踔厉风发;二座超凡脱俗,端起茶杯正坐,时理长髯;三座玉骨冰肌,合眸眉锁,似是穷极无聊才把玩起手中的白玉扳指;惊得是末座乃一罗衫女子,施朱傅粉,披着做工细致的白羽斗篷,也不嫌麻烦做着女红。

师傅拱手作辑,拜上正座:“雁北风菡代相思阁来探看燕子山庄。”我们一一拱手。

那正座老人慈和笑道,声音浑厚:“上座!”我们这才坐下,行了好久的路,我这腿都有些酸了。

接着那人与师傅便是你一言我一言,无非就是续续交情,夸及师叔,师叔也难得安静会,装得慢条斯理。

我与师妹也只是做到那一动不动,久而久之,我盯着师傅身影,也就晃了神,直至身旁师妹摇我,我才反应过来。

“师兄在看什么?”扶梨问道。

我摇摇头,“走了会神……”

我转过头来,却见那旁座女子面上带笑,望着我俩,朱唇微启:“相思阁果真如外界所说般十步芳草。”

那是!虽说心里这般自豪,可我只是笑笑。

不知为何,这江湖上的人总以为雁北杜门歇客,一个“据闻”,再来“他说”,我倒听得累极。

师叔笑道:“雁北人只是相比普通人活得自在些。”

这算是原形毕露?

那三座男子依旧未睁眼,只是轻声道:“风菡此番想讨甚麽?”

二座人沉声道:“般目不得无礼!”

师傅低头轻笑,复有抬头说道:“实不相瞒,望般目兄能造轻韧兼并的长枪。”

那男子眉头又皱,眸依旧未开,不解道:“相思阁何时用枪了?”不过后道:“你若赢了我便应你。”

师傅却摇头道:“此次我不出手。”

“哦?”罗衫女子疑出声来。男子手中动作戛然而止。

我也连忙看向师傅,却听到师叔说:“师兄多有不便,阁主任我代他。”

罗衫女子与二座对视一眼。

我们暂且在燕子山庄住下,这日夜里师傅挑灯,待我趴在桌上迷糊了好一会睁眼时,却见师傅依旧捧着书本。

“师傅还在读书啊……”我打了个哈欠。

师傅没抬头,只是说道:“你且去榻上睡,不用理我。”

我见师傅读书正入迷,也就不去打扰,自己拖了外衣也就上了榻,可本是疲倦,此时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又翻,倒是师傅说:“若睡不着,起来读书吧。--*--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我一听,再不敢乱动。

只是夜里,我隐约觉着有人给我掖褥角。

燕子山庄的三公子燕子衡比我长三岁,庄主让他带我和师妹到长安城四处走了遭。我本是不愿去,只是师傅示意我了,我便只能接受。

燕子衡乃燕子山庄二当家之子,小小年纪却一副文质彬彬书生样,一口文话让我着实接受不了,他说什么,我也就点头中规中矩地答。我们在长安城转了三四天,好看的看得差不多,好玩的自是玩过了,就差未遣于歌楼舞榭。看他最后也无趣,我索性也就不让他带了,带着师妹就去后庄小湖练武。扶梨虽说力道弱,但好歹脑子快,我只试了两次,她便都记在脑里,只是没有底子,那也就相当于耍剑,既不好看,又没什么用。

“你往后随我绕这湖跑上几圈吧。”

到底是体力不够,师妹连一半都未到就已气喘吁吁,我见她实在太累,心里到底想要放松,只是想想,若是现在停了便没什么用。

“不如我背着你吧。”我道。

女孩脸皮薄,这样一说也就脸红了,连忙摆手:“不不……用!”

“你慢一点,不着急。”

果真隔日,师叔就来师傅这告我的状,我也不避,也未叫上师妹,师傅也没责骂我。

师傅问起我为何不随燕子衡,我实说道那人极为无趣,文绉绉的一口文章,像个酸秀才。

师叔讥讽:“你见过酸秀才么!”又白了我一眼。

我没好声好气道:“扶桃自是从未见过真秀才。”

可师傅皱了眉,拿着茶杯的手又放在了桌上,那“砰”地一响,我没敢再吭。

他说起我似曾看过的一句话:“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

师傅曾说过,人在江湖走,就得小心翼翼,一个失足,说不定就能成为对方手下亡魂。

明明师傅才刚到加冠之龄,我却觉得他早经历过这江湖上的腥风血雨。

“徒儿明白。”我觉得有些委屈,哼唧了声。

师傅看了我一眼,“你别秋风过耳就是。”

“徒儿当然不会!”我连忙答道。

若说燕子衡是秀才,那么燕子凡可算是截然不同,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燕子凡这般性格。

那日我随师傅一起到大厅,那庄主与师傅闲聊,听得我倒想打瞌睡,只好尝起桌上糕点,只见一少年蹦跳入室,笑意正浓,见我们,笑道:“这是……”

我见来人面目清秀,细眉上挑,但绮绣加身,明晃晃的金色耀得我眼酸,身上挂着三枚玲珑玉佩,身上挂一长剑,我细看,那剑鞘花纹极为花哨,刻得是细纹云柳图,剑柄柄尾似镶了玛瑙,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是相思阁门人风菡、扶桃。”

我倒是能大概知道这人比庄主低上一辈,果真,庄主指了指这人,还未开口,就听那少年道:“本人燕子凡,乃燕子山庄四公子!”

这四公子跟那老三确实是天差地别,先不说谈吐直快,举止却跟街上孩童差不多,甚至带些痞子气,朝我颈上一环,初次我倒手足无措,连忙控制好身子站直。他个子比我高上一头,我就觉得被压得不舒服,想挣脱,他反而搂的更紧。

我们算是玩熟了,一开始,本是他称听闻我雁北剑法一绝,想要见识见识,我便迎了上去。他虽用的剑,只是那剑法在我眼中实在一般,出手不干脆还带上许多无用的花招式,我见师傅回过头也来看,便无心恋战,一招行云刺。本是点到为止,可那燕子凡却不罢休,竟拔出身旁坛中的长枪,向我刺来,我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招架。他好似换了个人,拿上枪动作也极为利索,而手中握法也时时变换,我试图想要化招,可那诡异的枪法着实把我弄晕,绕得我脚步渐乱,无意中还是被他点到。

“雁北果然名不虚传,孩童便能如此,他日必成大器。”

奉承话我也算听得多,反正就是他赢了。我回头往那室内看了一眼,却见师傅和庄主正在谈话,没有看向这边,舒了一口气,只是心中还是不甘。

“我不服,再来!”我直视燕子凡道。

燕子凡却笑道:“今天还是算了,反正有些时候,往后我慢慢陪你。”

后来我才从他这人口中听说,平日里他在外游历,鲜少回过山庄,我问他他这枪法从哪学的,他却不告诉我,只是问道我想学么,我肯定答应,只是他又笑道:“你得教我相思九诀。”我想都没想直接回绝。

“为何?我这枪法还换不得你一决?”他皱眉道。

我歪头道:“就你这……算了吧。”

他挑眉:“我这底子怎么?”

我摇头道:“你能一人背着一筐子药上山再下来来回四趟么?”

他一听,惊道:“那不累死!”

我再次摇头道:“每天要学少林跳梅花桩你能么?”

他眯起眼睛,好似我戏弄他一般,道:“不会。”

我又问道:“你能每日转上半个时辰么?”

他道:“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见你力道和我差不多,现在功力还未及上我,我怎么就不能学,而且我还能教你枪法。”

我昂起头一字一字道:“我宁愿不学也!绝!不!外!传!”

虽说我一直告诫师妹远离燕子凡,但她还是被那人给拐了去学什么什么枪法,但每天还是会和我抽时间锻炼体力。每日无趣我也就和他比试,久而久之,我也就看透了他那一套,虽说他也把我吃的死死的,但无奈天赋异禀,也学不会这相思九诀。

呆的时间久了,我也就没当初的新鲜感,问师傅,师傅道:“名剑大会还有二十一天。”

算来,怕是要到初春了。

只是真到了那一天,师傅如当日所说没有去,他让我跟着师叔,可我却未答应。师傅若不去,我倒没什么意思。师叔进了擂台,十日再战又胜,进了前十,后排名第六。回来时,一脸懊悔,怎么会大意输给了那第五名,师妹连忙安慰:“师傅莫要伤心,下次我们再来不迟。”这话在师叔耳里听起来到底是中听的。

“师叔技不如人,肯定输!”我笑道。

“你……”师叔甩了下袖子,摔门而去,师妹连忙跟了上去。

这名剑大会奖品不是一般丰厚,几把好剑都送了出去,竟然还有金子银子,师叔只要了把枪,拿了后送给师妹,据说师妹当天欢喜得还将枪放在了床边。

也不知师傅哪来的闲心,在这时候竟与山庄三当家燕子白下起棋来,一夜竟未分出胜负,我在旁看着,打了一个吨,见那棋盘上不过几个子,又打了个吨,也寥寥无几。

师傅每下一步棋,将落子位置说出来,那人落子极慢,兴许眼盲,才思索许久。说起来倒有些不可思议,那人竟然比我师傅多吃一子。

我也是当时才知的,那日并非此人有意闭眼,而是……他本身就是个瞎子。燕子凡对我说的燕子白这双眼睛到底是怎么瞎的他也不知道,只记得他幼时,燕子白曾离庄三年才回,回来时双目失明,并且被人穿了锥心钉,筋骨劳损。被何人所伤,他未曾说过,只是此后再不铸剑。妻妾也遣去了,一直到如今而立之年。

燕子凡第一次见我这把“离弦”时,着实惊了一把,叫道:“这是我燕子山庄造的剑!”

我仔细一瞅,果然剑柄旁侧上,刻着一燕子样案。

“只有叔父喜欢铸造兵器时刻上双燕……”燕子凡愣道:“你这剑从哪来的?”

我皱眉,道:“我师傅送的。”

燕子凡挠了挠头:“你何时拜的师傅?你师傅是谁……”

我咬牙切齿道:“就是和我一同的那个!”

燕子凡迷糊地点了点头:“那就不是了……”

我不解:“不是甚么?”

燕子凡叹了口气,又极为谨慎地向周围看了一眼,垂头小声道:“我给你说……你可别说出去。”

也不知是什么秘密,我也就点头,发誓绝不说出去。

燕子凡倒是难得严肃:“我听我姑母说,我叔父曾输给一个相思阁弟子一把随身配剑,而且还是拼酒拼输的。”

我顿时愣了,可是想起师傅,便道:“我师傅不喝酒,连酒气都不沾。”

燕子凡似懂非懂,道:“哪有男人不沾酒。”

我冷笑道:“我便不沾。”

燕子凡极为蔑视地瞧了我一眼:“你还算娃娃,能喝多少?”

我仔细回想,从未喝过酒便是真的,师傅不喜酒,我也就不去碰。

“你不也才十五。”我仍不服道。

燕子凡愣是没把我这句话放在耳里,一副不可一世,高声道:“我闯过的江湖要比你跳的桩还多。”

或许我没想到见到师傅第一次出手是与燕子白过招。

梅花林,雪上枝头,师傅一身蓝衣极为明显,手上是他佩带的木剑,只是他用的并非是我相思九诀。与他对打的是燕子白,拿了对双剑,虽说看不见,行动却极为快速,与师傅久久不让,棋逢对手。

“你师傅用的这招式,我怎么没见过?”燕子凡小声耳语。

我也不懂,如实道:“我也没见过。”

若说相思九诀攻守兼备,靠的是气,那师傅的招式,则是一攻再攻,特别是步法,也是我未曾见过的。

该说相思阁不会有这样的招式。

一晃神,我竟见师傅转身跃起,反手一挥,剑刃直逼燕子白。

“我输了。”燕子白冷清的声音丝毫未变。

师傅只是后退,抱拳道:“晚辈无意冒犯。”

“你和清莲倒真是一路人,明明饱读诗书,却不能做到曲尽其妙,反倒会曲意逢迎。”燕子白寒笑,在我听来觉得有些带着讽刺。

清莲,不是我相思阁阁主师爷爷么!

燕子白转过身,向我们这里走来,我和燕子凡自是一下也没敢动。

“凡儿,走。”人走到我面前,我都觉得冷。

“哦……”燕子凡看了我一眼,应声道。

待他们运着轻功走后,我才迈着小步地走到师傅身旁。

“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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