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小少年板着一张小脸,专注极了……
唰地一下,精神力“忙中偷闲”狠狠地给黏黏糊糊、纠缠过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精神力触手抽打了好几下。
他怒瞪着脸色苍白、一副虚弱姿态的男人“给你治伤呢,能
不能别闹我?!”
薄殷摆着茫然的姿态,语气可无辜了“哎?我什么时候闹了宝贝?”
青雀鼓起嘴,手下忙着没停“别假装了,快把你的精神力收回去……小心一个‘巫力’冲突,”他故意恐吓,“把你治成残疾!”
男人头抵着小少年的肩,坐没坐相,有恃无恐地回“那正好,我可以赖着小雀儿一辈子了。”
青雀冷酷地回“想得美!才不要跟你一辈子!”
薄殷语气哀怨极了“宝贝你这是不负责任,始乱终弃~”
一不留神,小少年就被对方的说辞给带歪“就乱,就弃,你能怎么着!”
“宝贝好残忍~”
“就残忍!”
话一脱口,青雀呆了呆,伸手想推开黏在身上的男人,充斥鼻腔的血腥气又提醒他这是个重伤伤患,不由得气恼——
“你好啰嗦啊,不许讲话!”
跟变态讲话,自己都被影响了……可怕!
“宝……”
“闭嘴!”
薄殷乖乖闭上嘴。
动作可不安分。
手臂刚擦完了药,就趁小少年给腿敷药时,伸手抓住一缕长发,绕啊绕,见对方不搭理自个儿,就握着这一簇发尖,在那张小花猫的脸上画起了画。
青雀简直被他烦到了想抓狂要不是担心自己一个使劲,就把这家弄嗝屁了,真想……
忽觉颈脖上一片湿润。
便是刺痛。
青雀!!!
啊啊啊,这混蛋,居然敢咬他!
管他是不是重伤伤患了……
一把丢开手里的药草,小少年转身“啊呜”一口,恶狠狠地在对方的肩膀上咬了起来。
——刚刚为擦药,男人的上衣都给脱了,正方便现在“下嘴”。
青雀咬这一口,可没半点儿心软……哼哼,从来只有他啄人的份!
怕了吧?!
薄殷不但没怕,还放松了身体,鼻间溢出惬意的低吟,嘴上喊着“宝贝儿”,笑言“你这是小猫在磨牙?可以再用些力的……”
说罢,他粗喘了一口气。
青雀下一秒将人猛地推开——完全忘了对方受伤的事——眼睛瞪圆,一只手指着对方,指尖气得打颤“你、你个禽兽!”
居然,居然……
男人毫无廉耻,嗓音含笑“禽兽?我们本来不就是兽人吗?”
青雀“……”
薄殷还在找借口“宝贝儿别恼我,你知道……”他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姿态,“雌性也有发情期的,我这不正好赶上了吗?”
青雀被他这一番言论给惊呆了。
要不是手握着剧本,剧情里写得明明白白的……自己要真是兽界土著,说不准就相信了这家伙“发情期”的说辞!
实在是……
不敢想象,天底下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宝贝,我好难受。”更不要脸的是,对方还敢提起要求,“你要不救人救到底,帮帮我吧……我受了伤,手不好使。”
词汇量贫乏的小少年憋红了一张脸,脑子气到空白,只会骂“变态!”
变态笑得开怀,眼波流转,语调缠绵极了“怎么就变态了?宝贝儿你跟我都是雌性,既然没有雄性,互相帮一下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理所当然个大头鬼!
青雀脸色忽青忽白,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冷笑道“狩猎队里不正好有几个单身的成年雄
性吗,我这就给你找一个器大活好的过来。”
“哎呀,别啊,宝贝——”
两人吵吵嚷嚷时,隐约听到林子那一头有人在喊着他们的名字。
这才消停了。
青雀扬起嗓门,应了一声。
几个兽人,有雄性有雌性,看到他俩一身血的样子,吓坏了“巫,你怎么受伤了……伊尔,快变兽形,驮巫回去……”
青雀愣了一愣,低头这才注意到,兽皮上沾着属于薄殷的血,连忙阻止冲动地就要扶着自己爬伊尔虎背的几个雌性“我没事的,你们误会了,受伤的是薄殷。”
看到薄殷一身伤,有一丢丢心虚。
刚刚两人胡闹,竟然忘了这家伙还是伤患……还好,总算涂了一层止血药,山洞里有其他的伤药,等回去再好好治疗。
薄殷没拒绝兽人们的好意,跟青雀一起上了伊尔的虎背。
——尽管青雀表示自己没事,大伙儿显然不太相信,正好刚刚找了许久的人,只裹着兽皮当鞋的双脚,确实走得发疼……也就偷个懒了。反正对毛茸茸的大猫来说,背上再多几个雌性也不觉得重。
“哎——”
忽是一个兽人惊呼“这儿有个死了的猿兽!”
青雀循声看去,一个没防备,被血肉模糊的尸体吓了一大跳。
薄殷伸手挡着他的眼,语气云淡风轻,跟大伙儿解释“就是这个猿兽突然攻击我……”
还没说完呢,众人惊呼,相对胆小的雌性们倒抽了一口气“猿兽比恶兽还凶,薄殷你……是你杀了这只猿兽吗?”
薄殷摇头。
他用着极具说服力的口吻,讲述着事情的前后经过——
说,他在取水时,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被猿兽从水源拖到这儿。本来以为命丧此地,没想到冒出了一只比猿兽更凶猛的大猩猩,两只野兽厮杀了起来……
猿兽就变成这一滩血肉。
大猩猩大概吃饱了,竟没理会他就跑了。
青雀“……”
信了他才有鬼!
哪想,大家一个个信以为真了。
其中一个雌性,煞有其事分析道猿兽之所以一开始没伤害薄殷,可能是赶上了……发情期。正常情况下,猿兽与兽人是生死之敌,互相吞噬血肉,但可能因为猿兽与兽人人形的形态逼近,所以偶尔出现,猿兽发情期把兽人雌性当成同类的情况发生。
这位雌性,甚至补充了薄殷说辞里的漏洞。
说,大猩猩也许是“堕落”的恶兽。
恶兽毕竟也曾是兽人,跟猿兽是天敌,两者相遇,不死不休。
大猩猩之所以没伤害薄殷,可能残存着一点儿兽人保护雌性的本能。
薄殷虚弱地咳嗽了好几声“估计就是这样……咳,我差点以为自己就死了,多亏,多亏了巫……”
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木着一张脸的小少年。
“这是巫第二次救我的命了,以后……咳,以后我生是巫的人、死是巫的鬼。”
在场,感情充沛的雌性们一个个被感动得眼泪汪汪,哪怕不懂什么叫“鬼”,他们仍旧被薄殷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誓言震撼了心灵。
青雀“……”
戏精本精,偏偏还有一群蠢蛋,在一旁配合着他表演。
头疼!
现在退出这个世界还来不来得及?
猿□□给雄性们处理去了。
一群人回了山洞,难免再度引起一阵混乱。
青雀心累身累
,决定不掺和这一场大戏,默默躲到角落,拿出“包袱”,从里头挑选给薄殷治疗的伤药。
薄殷拒绝了一众热情雌性的帮忙,只收下了河赞助的兽皮衣,换掉一身吓人的血衣。
给男人换好了药,青雀端着一竹筒河特地为伤患烹饪的肉汤,送到对方跟前。
趁着没人注意,他小小声地、带着嘲讽的口吻,唤——
“大猩猩!
“喏,你的晚餐。”
薄殷微怔,转而明白这一声“大猩猩”是什么意思,低低笑开了“小雀儿真聪明。”
青雀哼哼“当然!”
当他是那一群单细胞的蠢蛋?
想骗他,没门!
以这男人的身手,以及那可怕的伤口,他不用动脑子也知道是谁杀了猿兽。
不过……
“你也太没用了吧?居然被一只猿兽搞成这样子!”
在命运线上不是吆五喝六的厉害得很嘛!
薄殷轻笑,目光飘向山洞另一个角落,很快又收回视线“是我大意了。”
青雀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对方刚才的视线,看向那一头……语气忿忿“果然是他!”
不用说,猿兽的出现不是偶然,而对薄殷保有这么大恶意的,在场只有那一个人。
这倒是让青雀想起了《打脸文》的一个情节——
已经很后面的事了。
没想到一切改变,这个剧情竟提前上演。
剧情里的白莲花想用最恶毒的手段毁了重生的主角受取得雌性猿兽分泌的一种引诱雄性发情的特殊体液,抹到主角受身上,让对方跟发狂的猿□□合……以猿兽的残暴,主角受绝对非死即残。
当然了,重生的主角光环罩顶,化险为夷不说,白莲花害人不成终害己,自己被猿兽给……尽管获救,到底去了半条命,石部的人也对他彻底失望。
回想着《打脸文》那一段剧情,青雀不免心有余悸,这才意识到薄殷的遭遇有多凶险。
对恶毒炮灰的厌恶,也达到了极致,真想……
“宝贝很讨厌那个人?”
小少年没否认,反问“难道你不讨厌?”
薄殷漫不经心地吹了口肉汤的热气“这不重要。”
青雀咕哝“都害你成这样了,还不重要?”
男人意味深长地说“本来觉得蛮有趣的,不过……”
小少年用一副见鬼的表情瞅着他“有趣?”
薄殷摇头,改口“不,没趣了。”
青雀鼓了鼓脸颊“神经兮兮的。”
“宝贝~怎么老是骂我?我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
小少年一脸骄矜“哪里都不顺眼!”
男人听了,唉声叹气。
青雀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别装模作样了,快喝了汤,我还得洗碗……洗竹筒呢。”
虽然是“巫”,族人愿意与他分享食物,但他也不可能理所当然拿族人当仆人驱使。像洗碗,不对,洗竹筒这样的小事,都是……好吧,之前是没受伤的男人做的。
被催促的薄殷不再“作妖”了,几大口就喝光汤、吃完了肉。
小少年胡乱地洗干净竹筒,回头看了看山洞,莫名有点儿不想进去。
一只手摸了摸胸口。
感觉到稳健而有规律的心跳,眼神茫然。
好像是错觉。
然而不是错觉。
面对薄殷时,一向平稳的心跳失了序。
有狂喜,有酸涩,有……
他不该怎么形容的复杂情绪。
心脏律动的幅度,与曾经跟阿殷在一起时一模一样。
青雀不自觉鼓起脸颊。
有点儿方——
莫名其妙的,他这是……移情别恋了?
他明明是只专一的好鸟,到现在都惦记着阿殷殷,想找到阿殷殷的转世,将人衔回窝一起孵蛋的!
可如果不是“移情别恋”,为什么对薄殷有不一样的感觉?
除非……
薄殷恰好是聂殷的转世……妈呀,好吓人!
小少年摇头摇头,决定把这个可怕的联想抛到脑外。
一想到善良温柔老实的阿殷殷变成一个心黑鬼畜满嘴跑火车的变态……
世界第一恐怖故事!
什么绮念都吓光了有没有?!
青雀克制着联想,决定再吹一吹晚风,醒醒脑子。
——变态忒可怕了,差点把他给洗脑了!
攒不住烦恼的小少年,被风一吹,什么忧愁啊怅惘的全忘在了天外。
夜已深。
躺在薄殷之前精心打造的稻草铺上,青雀只觉得浑身酥软、睡思昏沉……迷迷瞪瞪的,这种将睡未睡的感觉,不要太惬意了。
山洞口,雄性们变回兽形就地而睡。
雌性睡在里侧,有强壮的雄性护在前方,一个个都很安心。
没过多久,呼噜声声响翻天。
经过这些天,青雀习惯了这一阵阵此起彼伏的“伴奏”,睡得可香了。
忽地,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起身。
睡在小少年身旁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
哪怕号称是石部的最强战士,警惕心应该也很强的战没醒来的迹象。
自然,一山洞的兽人,一个个睡得极死,没谁发现他们当中的一个人,绕开警戒的雄性,走出山洞,消失在茫茫夜色。
正是那得到“兽神恩赐”的衣树。
开着精神力外挂的青雀,迷迷糊糊若有所觉,嘴里哼哼着,像是要醒来一般。
忽是一道醇厚低沉的男声,在他耳畔呢喃——
“宝贝儿乖,做个好梦。”
白天里那些张牙舞爪的、“不能控制”的精神力触手,此刻没再纠缠着小少年散逸的精神力黏腻不放,反而很“耐心”地梳理着这些混沌状态的精神力,细致温柔,像是好脾气的长辈哄劝着不安分的小崽子乖乖入睡……
于是,刚刚不□□稳的小少年,再度陷入了香甜甜的美梦。
恍如不知道刚有一个人走出山洞,薄殷侧身,撑着一只手臂,目光专注落在青雀安详的睡颜上。
嘴角含笑。
心里却是唉叹——
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被“英雄救美”这最俗套、最常见的套路给套住了?
也许失血过度,导致神志不清?
小少年跌跌撞撞,以笨拙的姿态闯入他的视野,那一刻,居然有一种云开日明,仿佛一缕晨曦破开了黑暗的错觉……真·见了鬼了!
尤其看到那一双漂亮的眸子,眼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样子,心里又酥又软的,恨不得当场就将人艹哭。
偏偏舍不得。
居然。
舍不得。
最开始他是怎么想的?
打一炮爽了再说。
根本就没想过,爽完了怎么办……其实也不在意。
现在却开始在意了,忍不住想得更长久。
光打一炮怎么够?
宝贝儿这么可爱,一夜七次郎起算,至少也得打满255500次炮吧?
——自以为老司机·三十岁的处男自信满满地盘算着。
忽听小少年咕哝,语气含糊、带着撒娇的意味唤“阿殷~”
啧!
糟心。
男人低头,堵住了那张让人不愉快的嘴。
去特么见鬼的“阿殷”!
给老子一次机会,保准阉了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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