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反正……是午休时间。
办公室连通着休息室。
门窗紧闭。
布帘拉好。
昏暗的房间里，衣服被丢得到处都是。
许久。
室内渐渐恢复了安静。
响起了某人懒洋洋的嗓音，毫不矜持地说“我还想要——”
聂殷俯身轻啄着他汗湿的额发“下午我有个会。等……晚上。”
好吧……
青雀表示他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伴侣，不再缠着男朋友不放“那阿殷忙去吧，我补个眠。”
“还有二十分钟。”
手指梳理着乱糟糟的墨绿色头发，聂殷问“又染发了？不是说最近落发……”
话没说完，被青雀抢过话头“不提掉头发的事，我们还是好朋友！”
掉毛什么的，绝对是禁忌话题，得亏他发量惊人，要不然，真怕就
这么秃了。
聂殷嘴角微扬“染发烫发次数多了，有损发质。”
青雀装作没听到，故意打起“哈欠”，语气浮夸，转移着话题“困得不行呀！”
聂殷没再就染发的事继续说，低头又亲了亲某人的鼻尖“睡吧。”
青雀闭着眼。
半晌，眼睛悄咪咪又睁开一条缝。
第一时间就被发现了，是男朋友关心的询问“睡不着？”
青雀摇头，忽地起身，趴到男朋友怀里“阿殷殷~”
“嗯？”
“你现在幸福吗？”
聂殷微微一怔。
好半天没得到回答，青雀忍不住蹭着男朋友的胸膛，软绵绵地追问“你怎么不说话？”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聂殷反问。
青雀转动着眼珠，语气略带无赖“就是突然想问嘛。”
也不算说谎……刚刚在男朋友温柔地亲吻时，莫名想起了被他渐渐忘记的“任务”。
其实不太懂，怎么样算完成“任务”。
消弭“天煞孤星”的煞气……除了让对方脱单，应该也要让对方感到幸福吧？
“洞幺洞幺，这里是洞二，”青雀咬着沉默男人的肩膀，没用什么劲儿，满嘴跑起了火车，“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聂殷轻抚着怀中人的颈项，终于回答了“自然……”
是幸福的吧。
哪怕他不能准确地诠释，什么是幸福。
甚至无法说清，爱或不爱。
他从没问过，怀中这个人的心情。
是否幸福，是否爱，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小少年……
——哪怕几十年后，他们老迈了，怀中的人永远是他的小少年，是他晦暗岁月里的最明亮的光彩……正如青雀大名里的“昉”，破晓晨光、垂耀千里，才能驱散所有的黑暗与寒冷。
重要的是……
他的小少年，永远待在他的怀抱里。
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成圣，抑或，成魔。
……
渺渺云烟，无边无际。
不见天，不着地。
屹立着一棵树冠延展不知几千几万里的合欢。
枝条交错，密密集集绽放着绒花。
绒花“流动”着浅浅红色。
站在合欢树下仰头，看着满树的红花，在微风浮动的树叶间，忽隐忽现，如闪烁的星光。
看不见一个“人”。
安静到近乎死寂。
忽然间，传来一声悠远的清唳，一只通体青蓝、翅羽间杂着浅浅的黄色，形似凤凰、体型却比凤凰小了一半的“青鸟”，展翅翱翔，穿梭过云烟……它拖在尾后的飘翎，流溢着斑斓的色彩，耀眼又炫目。
呼吸间，“青鸟”落在合欢树下，变成了一个“人”。
彷如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长发及臀，灰蓝色夹着隐约的墨绿，五官精致犹如画出来的一般，灵动的双眼波光潋滟，似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可惜，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行为，瞬间破坏了那“惊为天人”的形象与气质。
没人。
青雀面上一喜，当即撩起长袍大袖——习惯了现代简洁的衣服，猛地换回原来的装束，还十分地不习惯——就要爬树了……
“你在作甚？”
突如
其来一声询问，金属质感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不带半点儿情绪。
吓得青雀差点没摔了个跤。
猛地转过头——
啊哦，又是这个死人脸。
红鸾的顶头大boss，姻缘司第一把手。
青雀一脸正色，微微昂起下巴，神态骄矜“玄宿道君。”
哼哼，虽然这个家伙超厉害，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但论年龄、论资格，他绝对是对方爷爷的爷爷……姿态一定摆足！
玄宿道君神色不改，面无表情重复着问题“你在作甚？”
青雀“……”
对视三十秒，这家伙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竟然连眼睛都不眨！
败了败了！
青雀不由得泄气“那个，阿殷……”
玄宿道君身形微滞。
粗心大意的某人……啊，准确地说，是某鸟没留意到对方的异样，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哦，我是说，聂殷……我和他的红线呢？”
回归本体，发现一开始让他不太满意的“红网”，居然莫名其妙不见了。
这不，干脆跑合欢树这儿，寻找他遗失的姻缘。
玄宿道君缓缓垂目“红线只维系一世姻缘。”
青雀愣了愣“啊？”
仔细回想，当初的“上岗培训”咳，好像红鸾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满心琢磨着怎么偷吃到黄鷔私藏的灵果……好多东西没注意听。
“合欢树闲散人等不得靠近。”玄宿道君语气淡淡，“无事请离开罢。”
青雀不再追忆往事，闻言连忙开口问“玄宿道君，我和阿殷的姻缘还能再续吗？”
玄宿道君只说“他已重入轮回。”
青雀摆手“没事，我去轮回司找他去……”
“不可。”
青雀微怔。
就听玄宿道君提醒“不得轻易干涉人间秩序。”
青雀迟疑道“我之前不是改变了阿殷的命运？”
玄宿道君轻描淡写地解释“因果罢了。”
什么因果？
——啊，差点忘了，是他……崩掉阿殷的姻缘。
顿时心虚不已。
作为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远古“人物”，青雀对所谓“天界”的规矩确实一知半解的，不由得问“那我怎样才可以去找阿殷？”
他是只专一的好鸟，只想跟阿殷一个人孵蛋！
看似冷漠不近人情的玄宿道君给了答案“待你百世轮回结束，若能积攒足够功德，或可得轮回司网开一面。”
青雀“……”
对哦，他还是“戴罪之身”，得继续轮回做“任务”。
有点儿焦躁。
很快，就淡定了。
没事没事，百世而已，对他来说，算不得太漫长。
也好，他趁机攒多多的功德，换得最顶级的修行之法和人修的资源，到时候把阿殷衔回自己的窝……阿殷那么聪明，应该可以很快就能修炼成仙的。
“多谢玄宿道君指点！”青雀头回这么慎重其事地感谢一个人。
转身就要走。
——抓紧时间，赶紧赎完罪！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询问“你……”有一瞬的停顿，“喜欢聂殷？”
青雀回头，看向问话的玄宿道君，有点儿意外没想到这个看似对什么也不感兴趣的死人脸，居然也有一颗八卦的心？
想到对方的问题，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我……
”
不知怎么了，在人间跟阿殷在一起时炙热的情感，在这一刻心脏平静到几乎想不起来当初的心情了。
但……
他肯定道“我当然喜欢阿殷。”
是错觉吗？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位道君，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有点儿……不高兴？
又不像在生气。
玄宿道君没再出声，眨眼间就消失没了影。
青雀皱了皱漂亮的脸蛋，嘀咕“好古怪的一个人。”
想起红鸾说起有关玄宿道君的事——
来历神秘，是天界少有的、从人界飞升成神的存在。其法力无边，战斗力爆表，据说碾压劳什子的天帝……不知道为什么，在天界成立时，对方竟选择姻缘司当起了“主管”，让所有神啊仙的惊掉了下巴。
不是说姻缘司有多上不得台面。
——事实上，司掌所有生灵、包括神仙姻缘的姻缘司，还是超流弊的。从某种程度上说，姻缘关系着命运，不比最热门的命运司差了。
只是吧，姻缘司这个名字，听着就……
如果是凡人，自然而然想到什么月老啊兔儿神的，将成天一张死人脸的玄宿道君代入一下，搞笑又违和是不是？
青雀挠了挠脸颊，转头将玄宿道君那些不知真假的传闻抛在脑外。
反正跟他没关系。
等他还完姻缘司的债，就去找阿殷殷，然后一起游历这新生的三千世界……想想就好开心。
走了走了，上班喽！
·
黑乎乎的山洞。
青雀蓦地睁开眼。
新世界的“资料”一瞬涌入大脑。
青雀“……”
可以退出重选一个世界吗？
被聂殷娇养惯宠了一辈子，吃穿用尽量挑着最好的……在没有本体的法力的情况下，他到底怎么适应这见鬼的原始社会啊？！
还不是“常识”里的原始社会。
此界源于一本书。
这没什么奇怪的，佛偈还曰呢一花一世界。
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的青雀，作为一个深度网瘾儿童，当然没少接触网络小说了，不管是男频的，抑或女频的，那叫一个“饱读诗书”。
这个世界的原书，是一本兽人耽美文。
剧情就是大众套路的那种。
而他这一次的“目标”，正是文里的穿越主角。
跟土著兽人攻hay endg的受。
青雀？？？
所以他来干嘛的？
人家不是已经hay endg了？
下一秒，脑子晕了晕——
晕！“资料”怎么还分批“输入”啊？
等他理清了有点儿混乱的思绪，不由得……囧了。
醉醉的。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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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世界结束，主题是“校园”加“成长（？）”，所以事业线一笔带过……以后会有单独的世界写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