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假面的学神（完）
青雀当然听过“绿帽子”的说法；
想当初他染绿毛, 还被小伙伴们调侃过。
根本不在意。“绿帽子”跟他想染绿毛有什么好搭嘎的。
退一步说, 青青草绿, 这么漂亮的颜色，他有多想不开，或者说作为一名男性, 有多“自觉”才会见到“绿”就代入自我啊？
小少年迷之自信。
他这么漂亮, 男朋友那么喜欢他, 两人之间的红线又粗又结实……忌讳个劳什子的“绿”？
却不知道，男朋友的想法跟他不一样。
“绿”不“绿”的, 聂殷不可能当回事, 但让他染绿、包括染蓝，敬谢不敏。
可不像他的小少年一样漂亮可爱, 别说染绿染蓝, 就是染上彩虹色，甚至剃光头, 也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有什么想吃的？”
从不直接拒绝小少年的聂殷，语气自然地转移话题。
不负他所望，青雀立马就忘了染绿的事“听说一食堂有卖馄饨的窗口……”
“那就馄饨？”
小少年没立刻答应, 语气纠结“可我又有点儿想吃油条……还是最喜欢锅贴了, 这边有卖的吗？”
聂殷轻揉了揉对方软乎乎的头发“先去食堂看看。”
“……也好。”
青雀坐上男朋友的后座，用着很少女的坐姿, 双臂大喇喇圈抱着对方的腰身, 整个人懒洋洋地趴在青年宽厚的背上。
在清晨的校园里，可谓分外亮眼的一道风景。
“啥时候买的自行车呀？”
少年清亮的嗓音在晨风中飘远。
“昨天回校的路上, 正好遇到卖二手自行车的。”
“二手的？看着很新啊……我也要买一辆。”
青年沉声应“好。”
于是一顿饭吃过了、彻底忘记要染发的小少年，兴致勃勃跟着男朋友逛了好几家自行车车行。
最终，聂殷挑中一辆可折叠的山地车。
品牌的新车，价格不菲。没任何犹豫就付清了款。
——他的小少年值得最好的。
之所以买折叠山地车，是方便进出地铁，这样对方来找自己的时候，既省力气又省时间。
青雀没想太多，只觉得男朋友挑的车轻便小巧、外形酷炫，特合自己的心意。
开开心心骑回了学校。
直到军训动员大会开始，他蓦地想起了自己还没染发……
只好等会结束了，一个人去找理发店。
结果舍友们说一起聚个餐，互相熟悉一下。
这一耽搁，青雀好长时间都顾不得什么染发的事了。
忙，累！
以为大学就逍遥了的小少年，感觉被高中老师们欺骗了感情。
一开始忙着军训——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参加军训呢——踢正步、站军姿，累得怀疑人生。
赶着太阳高照，整整二十天没下过一滴雨……差点没累成一条癞皮狗。
还好。每早男朋友骑车过来，给他一个抱抱亲亲，勉强有了安慰。
好不容易熬过军训，被舍友们拖着参加社团招新，课程也正式开始了。
一个星期下来，青雀觉得自己憔悴得毛毛都失去了光泽。
委委屈屈扑到男朋友怀里诉苦。
——为什么有高数这门课？！
——为什么他
一个文科生，快两年没碰过理科了，居然还要上大物？
——为什么只想用电脑玩游戏的他，要学习计算机基础教程？
还有英语……
四六级什么的就是阻拦在美好的大学生活前方的大山！
以为高考结束不再需要补习的青雀，不得不含泪重新过上了让男朋友辅导课程的日子。
明明学的是计算机，聂殷在繁重的学业之余，研究起了《国富论》、《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等著作；
他家学经济学的小少年，已经被什么边际效应、生产者剩余、isl模型……给整晕了，在挂科的边缘疯狂试探。
青雀头一回反省。
——以为学了专业课，就能化身投资专家、轻松赚个一千万的自己，真的太天真了。
想想吧，在舍友的带领下，他投入三千块的本金，买了一笔所谓稳定增利债券，却在短短两个月就亏了九十块钱……
比起赚钱好比吃饭一样简单的男朋友，他实在有负自己的专业。
再说说聂殷。
从大学第一个暑假开始，他在班导师的推荐下，进入一位学长的工作室实习。
尽管没工资，只有三餐补贴……无形的收益不能以金钱衡量。
赶在毕业之前，学起了那位学长，决定创业。
创业方向选择的自然是与本专业关联密切的互联网。
现今互联网产业是朝阳产业，赶上高速蓬勃的发展时期，可谓商机无限、前景无量。
更别提大学生创业有着政策优惠，从国家到地方都给予了积极扶持。
只是……
大学生创业尴尬的地方在于资金不足。
于是，青雀揣着银行卡，豪气万丈宣布要给男朋友“投资”。
卡里足足有两百八十万的余额！
其中一百万是殷父当年留给聂殷的“遗产”，八十万是青雀的父母在他出生之后每年以他的名义存一笔资金攒起来的，剩余的一百万是青雀二十岁生日，听说儿子想创业的邹父，转给他的。
片刻的沉默，聂殷接过银行卡。
瞬间变成穷光蛋的青雀，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得意——
靠自己挣一千万难于登天，那就……
靠男朋友！
在既定的命运线上，聂殷面临绝境，都能逆袭成大佬，何况现在有了这么多钱？
青雀美滋滋地过上了被男朋友“包养”的日子。
嘻嘻，男朋友厉害，就是自己厉害。
而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个“投资鬼才”短短几年，这两百八十万的收益回报就翻了不止十倍！
轻而易举，达成赚个一千万的小目标！
·
省城高新科技园区。
双塔式摩天大楼最是惹人瞩目，偌大的“启明”二字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年轻的企业，与它那些年轻的员工一样，朝气蓬勃，生命力沛然。
未来不可预期。
高层，阳台布局典雅，摆设着休闲座椅与圆桌。
看起来精明能干的女人，三十出头的年龄，她妆容精致，坐在椅子上身体放松，对着眼前一台笔记本电脑，忽是笑出了声。
定睛细看，电脑屏幕上赫然展现着一个聊天群。
群聊记录刷新得飞快——
「通知通知，少爷来了！」
「我滴个天啦，少爷被老板绿了？」
「什么什么，谁
绿了谁？」
「别瞎说，少爷就是换了发色……嗯，原谅绿。」
「到底有多想不开啊，居然把自个儿的头染绿！」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期待老板看到少爷新形象的场面……」
「大惊小怪，你们太年轻啦。早十年前，少爷变着法每隔几天就要换个不同的绿！」
急速刷过去一排排省略号——
「哎，刚偷偷瞄了一眼，还怪好看的。」
「好看的不是头发，是那张脸……」
「有颜，任性。」
女人笑完了，关掉群。
——“启明”年轻人偏多，不在加班的情况下，整个工作氛围是比较轻松的……只要完成本职工作，在午休的时间，大家在工作群里闲聊着无关的话题，也不是什么不允许的事。
起身回了办公室，放好笔记本，就去开水间取红茶、牛奶以及方糖，泡了一杯“奶茶”。
算算时间，那位“少爷”估摸着快到了。
果然，一出开水间，她便与对方迎面碰上。
还真的是……
一头绿啊！
还好还好，没有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的感觉。
是接近墨绿的，带着丝丝灰色，配上那一张看不出真实年龄的脸，简直秒杀她认识的那些明星。
“你好呀，唐秘书~”青雀笑嘻嘻地打着招呼，问，“阿殷在忙吗？”
唐秘书将“奶茶”放到桌子上“邹董好，老板参加一个交流会去了，不过传来信息，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您要不等一会儿？”话锋一转，“我新琢磨的牛奶红茶泡法，要不要试一试？”
嗜好甜味的某人眼睛发亮“当然！你之前泡的奶茶都好好喝。”
“能让邹董喜欢，我很荣幸。”
青雀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奶茶”，满脸欢喜“超~美~味~”
唐秘书失笑。
——你说，这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比自己还大两岁呢，怎么依然像个……唔，少年？
瞅着对方近乎无暇的皮肤……好吧，不说他的真实年龄，还以为大学毕业没多久呢！
也难怪，员工背后议论他时都用“少爷”指代。
“唐秘书你休息去吧。”青雀又喝了一口热饮，“我在这等阿殷就可以。”
唐秘书没跟他客气。
作为早期加入“启明”的老员工之一，她跟这位最大股权持有人也算熟悉，甚至谈得上私交不错。
——没错，别看这位“邹董”不参与公司经营或实际决策，他掌握着最多的股份……可以说，老板就是给他打工的。
当然了，大家都知道老板跟这位“邹董”，在事实上是不和♂谐的男男关系。
除新来的，在第一回发现这件事时，一个个跌破了眼镜外，大多数员工对两人的关系很是淡定。
都9102年了，甭管男女恋，还是男男恋、女女恋，抑或无性恋，就算是人兽恋，大家见怪不怪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管人家是什么恋，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才是真理！
“青雀？”
正要回办公室的女人停下了脚步，喊了声“老板”。
青雀当即丢开了奶茶杯，跟以往一样，扑到了男朋友身上“阿殷殷~”
——不管是唐秘书，抑或跟在聂殷身后的助理们，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便也懒得像在外人面前似的，装着一副矜持的模样。
西装革履的男人，不苟言笑的一张脸不自觉柔和了一些，习惯性地揽着扑过来的某人的腰，问“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老妈带小崽崽跟团旅游去了，太过分了！”青雀控诉着。
聂殷揽着他，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等公司忙过了这段时间，你想去哪玩，我陪你一起。”
很好哄的某人顿时舒畅了，没骨头似的黏在男朋友身上，由着对方半拖半抱往前走着“倒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就是想到陈女士的差别对待，有点儿愤愤不平。
——他口里的“小崽崽”，是大三那年，老妈以四十多岁的高龄生下的小弟。
对青雀而言，突然多了个弟弟，完全没感想……这些年也渐渐明白，大概是因为自己跟聂殷在一块儿，不会生孩子，父母才想起了生二胎。
“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也能理解。再说，邹家父母已经很开明了，没有因为多了个小儿子，就忽视大儿子。
青雀这回抱怨，是难得回一趟家，居然扑了个空。
——不过，他回家也不是为了看望父母，而是当年的小伙伴之一，黄毛在当了这么多年单身狗之后，终于娶媳妇了，在老家办的酒席。
某人叭叭个不停，说起小伙伴的婚礼“黄毛被灌多了，一个人跑水沟边吐了，就在草丛里睡过去了，害得大家还以为新郎失踪，差点没报警……”
聂殷安静地听着怀里人说话——
“大头居然当起了爸爸，抱着他家女儿不放手傻笑的样子，超级蠢！
“对了，那个李立，你记得不？跟黄毛媳妇家是亲戚，也去吃喜酒了，听说他现在也是个大老板，不过离婚了，我听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说，他老婆包养小白脸被他抓奸在床……”
青雀摇头晃脑“我就说那个女的，不是好人，当年还觊觎阿殷殷的美色！”
聂殷“……”
某人叨叨个没完了“对了，何国俊跟我联系了，说明年斐中五十年校庆，到时候咱们宿舍聚个会……”
没注意，他们进到办公室，门被关上。
“阿殷殷你说……唔！”
嘴巴忽地被堵住了。
半晌，响起男人低沉带着沙哑的嗓音“青雀你继续说。”
青雀急促地喘了好几口气，不自觉地砸巴着嘴——
“再来一个亲亲~”
聂殷低笑，下一刻，顺从了对方的要求。
亲亲~
满打满算，有一百零六个小时没见到了。
光一个亲亲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