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1 / 2）

“宣和年，方腊叛乱，占据浙江六州五十二县，是王大人统领西军众兄弟，铲平了此贼。为大人大功，末将敬大人一杯。”苗将军开场了。

“将军谬赞。”两个人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近侍上前再次盏满。

“后来大人随刘延庆将军进攻契丹，刘将军大意，仅派千余人与大人保护粮道，结果敌众我寡，大人被俘，好在天佑大人逃脱，重归我朝，来，为天佑大人，末将再敬。”

俩人又干了一杯。

“来临安后，江南群盗蜂起，大人提兵四出，以武力荡平江南三大寇，前后不过一年，来，为大人赫赫军功，我们再干一杯。”

“陈年烂谷子的事，还讲它作甚？”

“天下人都知道好谷子储存不当，会变成烂谷子。那么一个曾经的好人，一个功勋卓著的人臣，如果把持不当，也会变成坏人，奸臣，对吧，王大人？”

“你，你，你这是大放厥词，你，你，你竟敢如此狂悖！”王大人不提防一路顺风顺水的吹捧客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讥讽，他的脸一抽一抽地，愤怒摇晃的胡子都要掉地上了，咣当当，是硬物砸到地面的声音，原来王大人把酒盏摔到了地上。

大厅里一阵吁嘘，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子夜心想，这哪是拍马屁啊，还是抽马脸啊！难怪王大人想毒死他。

“今日这是怎么了，苗将军一开始的话很上道啊，本来舒舒服服的，怎么突然就—？”开口的人忍住了没说抽风二字。

“是不是将军今日不胜酒力啊？”考试发挥不好，一定是有场外因素。

“听说苗将军对出身西军的王大人进枢密院不服气啊！”终于有大嘴巴的人也不胜酒力了。

“王大人今日肯屈尊前来，据说是想代表西军跟北军缓和缓和关系，当日里太原之战，西军救援不力，太原城被金军以十倍兵力攻下，害得北军统帅王禀投河自尽，属下五十余名将官被杀，太原被屠城，北军的老巢彻底没了，这梁子啊结的太深，今日看来，不是吃几顿酒就可以化解的。”一石激起千层浪。

“其实呢，那梁子啊真是误会，太原之战西军实在是低估了金军的军力，他们派去增援的兵马虽然不多，只有一万，可是那可是折家军啊，西军里最能打的啊，结果，太原一战，名满天下的折家军也打残了，折家三兄弟，折可存被俘，好在半路逃脱，去年才辗转来到临安，折可适死节，折可求逃回府州，所以啊，太原的事不能全怪西军。”

“太原一战，折家军只是偏师，西军主力刘光世却是下破了胆，没交战就跑了。”

“这刘光世可不是别人，他老子就是当年带领王大人攻打契丹那位顶头上司刘延庆将军。”

那边，苗傅压过众人的议论声音说道，“今日是王大人贵为尊客，我本不该说些失礼的话，可本将军担心，今日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你有没有机会，跟老夫有什么关系。”王大人嘴上很硬，心里却早就慌乱了，他约定的摔杯为号，可为什么大厅里的护卫一个都不动手？出什么差子了？

苗将军嘿嘿一笑，“本将和你井水不犯河水，本来是无关，但这只是本将一厢情愿罢了。事实是，本将和王大人之间一直重大的干系，只是本将之前不知道罢了。”

“你知道了什么？身为朝廷将军，当此多事之秋，心思不在为朝廷尽忠操练兵士收复失地上，却整日里对探听一些无聊之事感兴趣，国之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