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十)(1 / 2)
青眠回到家,把装有玉佩的锦盒交给母亲容素安,说了句“我去睡个午觉”,便转身就走。
“青眠?”容素安叫住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前额,确定她没生病,才关切地问:“遇上不开心的事了?”
她语气中的不虞最瞒不过母亲。
“说不上不开心,就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青眠强撑起一个笑来说,“应该是累了,等我睡够养足精神就好了。”
她这样说,容素安也不好再问,提起另一件事:“你的药吃完了,等睡醒了再去找大夫抓一副吧。”
“这几天不像之前那么难受,应该快好了,”青眠找借口安慰着母亲,“明天如果还觉得不适我再去。”
容素安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青眠回到房里拿起竹筒交给茉儿:“竹筒用得时间太久有股味道,帮我拿去扔了,找个新的来用。”
茉儿不疑有他,拿着竹筒出了房门。
青眠没脱外衫躺到床上,拉过被子随意盖了盖,直愣愣地看着房梁。她知道自己在亲手毁灭证据,但要她拿竹筒去找李妍质问,她又实在做不出来。
她既不想听李妍道歉,也不想听李妍狡辩。甚至光是想到这两个可能会发生的场景就觉得无趣。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假寐,一不小心就真的睡着。
梦里的她又回到了那艘在不知名海域航行的船上,视线内的情景因为暴雨而模糊成一片,她觉得浑身无力,要动弹四肢十分困难,什么都做不了,她从未感到如此绝望。
身边忽然爆出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我不会让他们得到圣女!他们休想!”
她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她无法阻止,她年纪太小了,抵抗不了一个成年女人的力气。
她骤然被人从船上推落,一阵天旋地转后,苦咸的海水灌入她的鼻腔,她难受得要命,手脚拼命在水里挣扎,终于抓住了什么……
一阵清脆的莺啼在她耳畔响起,将青眠从梦中唤醒。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来,正好看见落在窗框上的黄莺被惊到,扑腾着翅膀飞走。
她睡的时间应该不长,日影和睡前相比没有多少变化,她拍了拍脸醒神,顺手推开被子,伸着懒腰走出房门。
门廊下的栏杆上,牧尘坐在那儿逗着她家的猫,要不是他开口问了一句:“你醒了?”,青眠差点以为自己看到幻觉。
“你知道我在睡?”
“知道,没什么急事,就没让侍女喊你。”
万俟府只养了一只猫,是只黑中带金的狸花,头部和四肢有都一道道的虎纹,看上去十分威武,如今却非常没骨气地用两只前爪扒拉着牧尘的手妄图寻找吃食。
发现牧尘手里空了以后,它便乖巧地用后腿坐到地上,两只大眼睛充满了渴望地望着牧尘,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子和嘴唇。
牧尘看到它这个表情,取笑青眠道:“果然是你家的猫,像你。”
青眠自言自语地嘀咕:“哪里像……”
狸花猫久等不到牧尘的投喂,便站起来去磨蹭他的衣摆,青眠实在看不下去,提起它的脖子把它抱进怀里,揉着它的脸数落:“又不是今天没喂你,你刚不是吃撑了吗?”
狸花猫躺在她怀里冲她“喵呜”一声,声调甚是委屈。
“……”
对撒娇如此得心应手,这只猫绝对不像她。
“你刚才说没什么急事,”青眠挠了挠狸花猫的下巴,“那有不急的事?”
“哦,”牧尘以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我来告诉你一声,我和家父一道来的,假装来你家议亲。”
“议……演这么全吗?”青眠本想说议亲这事的确不急但说出来挺吓人,看牧尘这么镇定她便转了话锋,未免显得自己太过矫情。
“家父和令尊本就有事相商,此刻他们都在前厅,我偷懒跑出来的。”牧尘扯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晃,狸花猫的视线也一直随着草上毛茸茸的穗子动来动去。
一般这个时候,卫国官员都应该在官署待着……青眠联想到今天大哥被肖茂航叫去的情景,忍不住问:“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牧尘迟疑片刻,才道:“应该是有什么事,不过与鸿胪寺关系不大,所以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你肯定有推断吧?”她是知道牧尘的能力的,曾通过皇帝的一道旨意推断出许多朝廷接下来会有的动作,后来也全都一一印证。
“我只知道与他国无关,是卫国内政。”牧尘晃动狗尾巴草的动作停下,狸花猫便不满地“喵”了一声,开始在青眠怀里闹腾。
眼看青眠制不住它,牧尘伸手把猫接了过去放到地上,继续拿草逗着:“如果一直和鸿胪寺无关也就罢了,但以后若是把鸿胪寺牵扯进去,事情恐怕会有些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