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六）（2 / 2）

得了父亲的宽慰，青眠开心地跟大哥一人牵了一匹家里的马出门。

府门外，她坐在马背上摸着马儿的鬃毛问大哥：“我们到底去哪儿啊？”

“我也没想好去哪儿，”青岚左右看了看，一副决定不了往哪个方向走的样子：“迟梓旭这次入仕我们家还没送礼，爹叫我去买点什么补上，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作为迟梓旭同窗，她感到惭愧，因为确实不知：“他家境不好，用钱节省，我没见他买过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青岚十分嫌弃地看着妹妹：“你就只关注好吃的好玩的。”

“他还喜欢书，牧尘送我的传世孤本那种，怎么着？”青眠反唇相讥，“我们去和牧尘商量商量让他开个价卖给我们？还是抄一本给迟梓旭送去？”

“这礼物太贵重了他肯定不收，抄一本又……”青岚话没说完，转而奇怪道：“你以前没送过？”

“我送饭都怕伤他脸面，想尽办法找借口，哪敢送什么贵重的。”青眠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发髻说：“要是送了，光是想给他礼物时的措辞，都能让我头发掉光。”

青岚沉吟片刻，脑中灵光一现道：“他身上没挂着玉佩，是吧？”

卫国风俗，男子每逢束冠、入仕这类大事，会有送玉佩的礼节，如果没人送，家里也会给孩子买一块戴上，象征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肯定了青岚的说法：“对，他身上没玉佩。”

她和大哥都是迟梓旭的平辈，因此一开始没想到送玉，但如果是以万俟夫妇的名义送出，倒的确合适。

青岚骑上马说：“先去琼瑛堂看看，我听掌柜的说，他们刚从南边进了一批好货。”

琼瑛堂是万俟家买玉石制品时常去的一家店，算是店里的熟客，兄妹俩到了琼瑛堂，店里的伙计立刻热情地迎出来，把他们的马带去后院栓好。

琼瑛堂刚进的这批货吸引了不少人，兄妹俩从没见琼瑛堂这么热闹过。

掌柜刚送走一批客人，脸上挂着不知疲倦的笑容，赶忙又转过身来招呼他们：“万俟公子、万俟姑娘，二位今天想看点什么？”

青岚颔首道：“家中有位朋友刚刚入仕，想来看看有没有合适送他的礼物。”

掌柜耐心地询问：“不知府上的这位朋友是文官还是武官？”

青岚边打量着店内焕然一新的装潢边说：“文官。”

“文官多用鹿纹或者鱼纹，二位可以去看看样式。”掌柜招手叫来伙计，引两人过去。

兄妹俩先看的鱼纹，青岚拿着一个雕了双鱼的玉环问妹妹：“这个怎么样？”

青眠自己也在看，听大哥发问，抽空抬头瞧了一眼说：“挺好看的，尤其上面的朵荷花，在两条鱼之中不显突兀，反而相映成趣。”

青岚又捡了另一块整玉问：“这个呢？”

“颜色比那个玉环青翠些，杂质也几乎没有，这应该是他的第一块玉佩，送这个质地好些的吧？”

旁边的伙计听到他们的谈话忍不住插嘴：“第一块玉佩？”

青岚好奇：“怎么？第一块玉佩有什么讲究？”

“那讲究可大了，”伙计立刻来了精神，口齿伶俐道：“一般第一块玉佩都是束冠时送的，寓意着对持玉者本身的期望，多会选择鹿纹，希望他成长为仁善之人。”

青岚闻言摩挲着下巴想了想：“送鹿纹吧，反正是以家里的名义送的，就当爹娘对他的祝福。”

青眠没什么异议，和大哥一道转去摆放鹿纹玉器的柜台。这批新的鹿纹玉器形制多且不带重样，她看过一圈，几乎要挑花眼。

偏偏这个时候，又有人在她对面，迟疑着道：“你……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