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三）（2 / 2）

阿伐力身后的人眼见自己国家的王子被牧尘这样忽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阿伐力用眼神制止，因此十分憋闷。

青眠虽然反感阿伐力刚才咄咄逼人的追问，但也知牧尘是卫国臣子，不能像自己一样任性，而且牧尘在鸿胪寺任职，掌外宾仪节之事，和阿伐力打交道是免不了的。

所以她边走边忍不住小声问牧尘：“这样不说一句直接走，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不会。”牧尘答道，“他们把眼线安排到长安，还不守规矩，便用不着礼遇。”

原来伯利国把眼线安排到长安，那么她的行踪会被阿伐力知晓，也就解释得通了。青眠往街道四周看了看：“这里没有他们的眼线吧？”

“没有。”

听牧尘说没有，青眠的底气立马恢复：“他们把长安的巡防营当摆设？还是认定卫国不敢动他们？”

“兼而有之。”牧尘答她话时，顺带瞥了一眼身后，提醒道：“他们还在后面跟着。”

如果他们一直跟着，她和牧尘就要这么一路慢慢走回去，到时候再把消息传给父亲，只怕时间已经晚了。

她焦急地告诉牧尘：“我想快点回家。”

牧尘看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缰绳：“那……上马？”

马只有一匹，她和牧尘又不能当着身后那些人的面在这里分道扬镳，就只能共乘了。

青眠愣了愣，说：“好……我坐后面？”

“当然。”牧尘先上了马，又递手过来拉她。

年少时出门游玩，她年纪小，父母不准她独自骑马，她也经常找牧尘带她，每次都是坐后面。

所以时隔几年再次共乘，青眠受那时的习惯和记忆作祟，上马后很自然地伸手抱住了牧尘的腰，稍后才意识到不妥。

她小时候没心没肺，玩闹起来男女不分，如今牧尘隔着衣袖牵个手腕都要询问她意见，她抱起牧尘的腰来倒是顺畅的很。

她想收手，却被牧尘阻止：“如果让人看见你把手又收回去，只怕会有猜疑，抱着吧。”

牧尘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她讪讪应了声：“欸。”同时内心忍不住哀叹自己糊涂，好在牧尘家教良好，不跟她计较。

她从小在家就是受宠的那个，无论做什么事都能顺着自己心意来不必管其他，所以曾一度被养得十分娇纵。幸亏父母发现得及时，把她送去书院，和同龄人接触多了以后，自己把脾气正了过来。

但她被养得娇纵的那几年，还是要感谢牧尘不跟她计较的好脾气，才不至于两人闹翻，危及两家的交情。

卫国今年雨水尤为充沛，青眠还在想着旧事，雨便淅淅沥沥地又下起来。

她斗篷上有兜帽，往头上一戴就行，不过她想顺手帮牧尘遮一遮，就有些困难了——牧尘比她高，把手举到他头顶有点累。

牧尘察觉到她的动作，转过头来体贴地说了一句：“小雨而已，不必帮我遮。”

青眠也觉得用手遮不了多少雨，干脆把手放下来，提议道：“那等到我家的时候，我给你找件我哥的干净衣服换上。”

牧尘“嗯”了一声。

青眠又忍不住挠了挠脸。

她现在和牧尘说起话来畅通无阻，不用担心冷场，其实都归功于两人幼时相识，多年默契。长大后的交集，仅剩朝臣家宴，两家长辈交谈，他们两个小辈被拉过来打个照面。

这样必不可少的来往，让他们不至于形同陌路，能交谈上几句，以前最多也就止步于此。

然而今天出的事，让他们两个交谈的话已经比之前的一年还多，青眠的情绪没搂住，一时又回到了那个玩闹起来男女不分的年纪，邀牧尘进家门的话张口就来。

也不知牧尘会不会觉得她轻浮……

罢了罢了，觉得轻浮就轻浮吧，牧尘又不是爱嚼舌根的人，只会心里想想，不至于往外说，就算往外说了，她也不是那么在意外界风言风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