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壁灯在墙上发出柔和温暖的光线，窗外在下雨，夹杂着雨水的风从忘记关了的窗户刮进来，厚重的窗帘在墙边张牙舞爪的发出奇怪声响，俞念有些害怕的朝房外走，大理石冰凉的触感至脚心传来，房子里的人都睡了，周遭漆黑一片，连空气里都是区别于老宅子的清凉味，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静悄悄的，没有人会注意到半夜三更坐在楼梯间怕黑夜的小女孩，她强忍着抽泣，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这还是俞念最后和他见面时他买给她的手机，他说如果在新家不习惯可以打电话给他。

在电话被接通的那秒，俞念终于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不知何故，她对他异常的想念。抽泣声引来电话那头的人注意，那熟悉好听的嗓音关切道：“怎么了？”。

俞念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嘶哑着声音道：“我想回家了，我宁愿鞋子每天湿掉也不愿意呆在这里。姨姨她也不是很开心，这里学校布置的功课太多了，有些题我不会做，老师也很凶，我......”

她实在太不习惯这里了，尽管各方面都比老宅子好上许多，可她还是想念原来的家、原来的学校、还有偶尔嫌弃她傻的同桌莉莉。可这一切都已不复以往。她是何其想念当初的生活。更何况那时候还有他偶尔过来看她。

未等他先说什么，俞念十分天真道：“你把我接走好不好，我不喜欢这里，你答应过我的事忘记了吗？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变成这样？你说过你很爱她的不是吗？难道那些都是假的？是我幻想的吗？”在对方的静默中，俞念开始深刻的质疑自己的记忆，她想或许电话那头的人根本不存在，或许现在也是梦。可那天在海边和她说话的又是谁？和她姨姨心心相惜的人又是谁？这样想着，她人也有些恍惚起来，头开始痛，摸了摸鼻子下面的液体，借着手机光亮才发觉自己流鼻血了。

隐约听见电话里的人说给他点时间。她想起来了，他对姨姨说的最多的也是这句话。姨姨为此生气的也是这句话。

“俞念？”

俞念心里一惊，将手机光亮朝后一晃，俞礼朝她走来。她姨姨此时穿着一件单薄的真丝睡裙，头发还披散在白皙的肩颈上，她身上温热的香味夹在流动的空气里。

她十分温柔的抹去俞念脸上的泪水，柔声问她为什么躲在这里哭。

俞念挂着两行未干的泪迹极力想解释什么，此时又注意到电话还未挂断，便小声询问俞礼：“姨姨你要和他说话吗？”据俞念所知，自那天从海边回来后直至现在，他们两人从未再见面。

俞礼怔愣的盯着手机屏幕，那上面是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通话时间还在计算着，对方未开口说话，那就像是一个世纪的时间，她仿佛看见他接电话的神态，姿势，和语气。那是种怎样的感觉呢？那种难过似乎顺着血液悄悄流进心脏里，熬着她不死不活。

“啪”一瞬间整栋房子的灯都亮了，切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那男人穿着睡衣站在不远处处，依旧保持着开灯的姿势看着她们这边，脸上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