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他握紧了冈格尼尔，誓约之矛顶端镶嵌着的空间宝石蒙着层温柔迷离的蓝光。洛基不断地从自己的身体里把那些魔法能量榨出来，再把它们输送进空间宝石里；他从刚才开始就一边对抗海拉一边尝试激活空间宝石，可那些能量不过够把海姆达尔短距离传送到海拉身后。如果他想和之前那样利用空间宝石让阿斯加德号逃离，他需要更多、更多的魔法能量，他现在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已不允许他这样做。

我终于是辜负了这些事，洛基想，他一直隐忍着的悲观和藏匿在血肉里的自卑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显露出来。我终于是辜负了这些事情，妙尔尼尔被海拉捏碎的时候我辜负了索尔，现在，冈格尼尔再也无法发出那些庄严的声音，我辜负了奥丁。

过度使用魔法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毛细血管在争先恐后地破裂，血从他的鼻腔和喉管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他的眼前也是一片猩红。

他隐隐约约听到海姆达尔的怒吼，如此痛苦，如此悲怆。

冰壁在他头顶碎裂，利物破空的声音清晰地由远而近，宛如命运之轮终于撵上他的脚步，终于要迫不及待地将他一口吞下，绞得血肉横飞。

魔力已经被空间宝石汲取殆尽，洛基现在彻底无法掌控这块原石。之前海姆达尔已经警告他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原石并没有停下对他魔法的吸收，空间宝石像是一条巨大的水蛭，紧紧地缠在他身上，勒得他每一块骨头都发出疼痛的呻吟。

这样也好……洛基想。与其被海拉杀死，与其让海拉有时间享受他死亡的过程，与其眼睁睁看着海拉屠戮阿斯加德的人民……他宁可就在现在被空间宝石碾碎。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躯壳，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木然地看着地面上正在发生的一切。可那一切都被层乳白色的浓雾遮挡着，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叫洛基有点着急，他茫然地瞪大了眼睛，试图透过那层浓雾去看到他生命的最后。

大概是弥留之际，就算是邪恶的冰霜巨人也能实现最微薄的愿望。洛基隔着那些浓雾，在那片白茫茫中无头苍蝇般乱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惊雷。

那声音那么近，好像闪电就劈在他的跟前，被击飞的土石跳起来撞在他的小腿上。

幻觉随之而来——

“洛基？！”

他听到索尔在叫他。

那么生动。

TB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