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元月再见归乡客 赵竑私会意中人(2 / 2)
赵竑虽如是说,但他一见白熙,满心欢喜溢于言表,方才元月所言,全抛到九霄云外,一把捧起白熙双手,笑道:叶少爷,久等了!白熙轻声道:恭迎殿下。便与赵竑一同入屋。赵竑关了房门,便放肆起来,揽着白熙坐在案前,为他斟茶,又问:叶少爷!咱们阔别多年,少爷近年过得如何?
白熙谢过赵竑,拈起茶杯浅尝,道:家母死于非命,在下亦负重伤,侥幸逃过一劫,却只余这副残躯。这回使宋,寻那聆风为虚,为亡母雪恨为实。白熙急火攻心,胸中又隐隐作痛,默然片刻,续道:在下已时日无多,若不手刃仇人,教我如何瞑目?
赵竑又见白熙蹙眉,不过咫尺之遥,更是教人怜惜,即刻凑上前去,轻抚白熙胸膛,柔声道:美人儿,莫气,莫气。本宫正要向你表明心迹,赔个不是。白熙喘顺了气,便问:赔什么不是?赵竑叹道:叶府憾事,亦是本宫之过。白熙追问:殿下,此话怎解?当日我娘入宫,究竟发生何事?可是殿下请他入宫?
赵竑即道:正是。稍作思量,又改口道:其实亦不然。当日景献太子病重,太医院个个束手无策,本宫于心不忍,便奏请皇上,可请令堂入宫为其诊症。本宫不过随口一说,岂料父皇真请了令堂入宫,他却一去不复返,实非本宫本意。多年来此事郁结心中,不吐不快。叶少爷,谅我救人心切,竟害了叶氏一门!
此话传到元月耳中,教他愤而握拳,关节勒勒作响。不料那赵竑竟无耻至此!明明是他色心害人,三言两语之间,便颠倒黑白,若换作元月坐在里头,早把赵竑撕了个粉碎。
白熙却不为所动,又追问:那景献太子可有病愈?赵竑道:好了一段时日,但他再发病时,叶渝已死,他亦于三年前过世。 白熙再问:既然家母治病有功,为何成了反贼?赵竑已迫不及待,揽着白熙腰间道:此事本宫便不得而知。白熙一把推开他手,朗声道:我叶氏世代行医,从未害过一人,为何我叶府成了谋反之辈?害我远走他国,如今只能苟活!
元月一听,心下大喜:这白熙身子虽弱,口才倒是极佳。草草交代几句,竟教他说出花来。难怪当日于朝堂之上,唬得个个老臣子哑口无言!思索之间,却听见白熙吐血,心头亦不禁一紧。
赵竑见是时机,掏出丝帕,为他抹血,柔声道:叶少爷,怎能说是苟活?你本在千里之外,缘分使然,咱俩于此地再会,正是天意!美人儿,今日之后,你我皆死而无憾。便猛亲白熙双唇,吮那满嘴血腥。白熙急急推开赵竑,连咳几声道:殿下请自重。在下长年抱恙,不宜房事。
赵竑正是兴起,那里肯听他劝?即将白熙拥到榻上,肆意爱抚吮吻,又道:叶少爷莫怕,本宫好好待你,教你药到病除!白熙背心撞到瓷枕上,痛得低哼一声,几近昏厥。回过神时,已教赵竑咬开了衣扣儿,稍一挣扎,那白袍便敞了个大开。赵竑看他衣衫散乱,身上滴血如梅,别是一番美态,更是欺身其上。
突然一股怪力涌进白熙体内,只听他一声怒喝,双臂青筋暴现如蛇,顿时力大无比,惊得那赵竑退开几步。赵竑正要呼救,赫见白熙掌心渗出黑烟,往他直冲过来,他躲避不及,教那股黑烟擦着右肩,衣衫一角即时化灰,衣下亦皮开肉绽,一股烧焦味儿。白熙一掌未尽全力,又猛击到窗旁,几株盆景教黑烟缠绕,登时枯萎化尘。
赵竑这才吃痛,连滚带爬撞到门外,抓住元月道:阿月!那叶航疯了!你快去看看他!元月心知不妙,入房一看,只见白熙衣衫不整,口鼻渗血,黑烟缠绕双掌,直与中邪无异。
白熙见元月过来,正欲收招,但黑烟却不听使唤,唯有高呼:元月!莫过来!切莫碰我!元月却飞奔上前,将他拥在怀中。元月毫发无伤,那黑烟却渐渐消弭,白熙亦随之失了声息,倒在元月臂弯。待那黑烟全无踪影,元月才将白熙放在榻上,为他着好衣袍。太子躲在门外惊魂未定,不敢再入屋看那叶航,急急辞别元月,上车回宫不提。
元月过了一阵,又为白熙诊脉。方才怪力已回到他经脉之中,比起先前亦弱了几分,教他满腹疑窦。看白熙起手收手架势,应是聆风无误,但聆风之术怎成了这模样?莫非此子走火入魔?且听下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