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探叶府巧遇故友 访东宫误听前仇(2 / 2)
回说太子赵竑那头,被宁宗及太医院来回盘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此拖了几日,聆风之术消弭殆尽,宁宗一众亦束手无策,只好放了赵竑,不再追究前事。
元月得知此事,即入宫见太子。赵竑一见元月,即扑入他怀中大哭,道:阿月!本宫过得可惨!元月便安抚道:殿下受苦了。小人未能为殿下分忧,望殿下恕罪。赵竑伏在元月怀中,在他襟上擦泪,又道:本宫连日来被困在此处,这半月吃了什么,见了那个,全要和盘托出。本宫不想出卖阿月,便随口说了几个宫人,岂料那几人连夜被召进寝宫,又被盘问一番。那几个一问三不知,父皇竟下令即在寝宫外斩首!那外头惨叫声声,直如人间炼狱!
元月不作声,由他哭个痛快。那赵竑渐渐止了哭腔,忽道:说来奇怪,习得聆风那又如何?父皇何必如此心焦?定是那史新恩,将我习得聆风一事,添油加醋告知父皇,想将我送去金国求和,那他便大权在握!真是好生无耻!元月尚不知如何应答,赵竑又问:但本宫好端端的,怎忽然通晓聆风?可是那叶航回来寻仇,对本宫施了咒法?
元月略加思索道:殿下,你看那叶航自身难保,恐怕无力施咒。不过那日在班荆馆,殿下可是碰了他手?恐怕这聆风异术,已在当时传与殿下。
赵竑恍然大悟道:那便是了!那便是了!一定是那手帕儿!一提,赵竑又泣起来,道:阿月!是本宫对不住叶航!当年叶航本不该死于非命,是本宫色迷心窍,铸成大错!
元月浑身一震,却若无其事问:殿下此话怎解?
赵竑又静了片刻,忽然又嚎哭起来,口齿不清道:本宫当年觊觎叶航美色,那婆娘却见我一回骂一回,不准我行近他那宝贝儿子。那时一心想将叶航抓走,却苦苦不得其法,便心生调虎离山之计,引那婆娘到宫中去,岂料那婆娘口无遮拦,得罪了父皇。我知他一时三刻回不了家,便着两个小厮,假扮宫中侍卫,赶往那叶府去,欲将叶航生擒,关到宅中慢慢品尝。可那两个小厮会错了意,竟将叶航一刀刺死!
元月惊道:竟有此事!
赵竑又道:那两个贼捣子,居然还敢回来邀功,气得本宫七窍生烟,连夜便揪着那两个厮儿,到叶府去寻叶航尸首,伏尸处已无叶航踪影,只余一滩干血!本宫居然见不到那美人儿最后一面!话间便又大哭起来。
元月由他枕在肩头,又掏出手帕同他拭泪,故作平静道:殿下,前事已矣。如今小人伴殿下左右,望殿下早日解开心结。
赵竑却依然自说自话,道:本宫回到府上,即杖毙了那两个厮儿,哭了三日三夜,又生了一场大病,失明了半个月。后来听我娘讲,我那半个月眼里流的全是血泪,把他吓了个半死。好在当时寻不着叶航尸首,如今他成了金使回来,依旧是人间绝色。想必当年一刀,害他留了病根。看他捂胸皱眉,真是教人怜爱。
元月默然,松开了手。正要起身告辞,赵竑又抓住他问:阿月,你可知那叶航为何此时出使?他可是借出使之名寻仇?元月应道:殿下,小人不过是个侍卫,不晓得他心思。但他时日无多,若殿下想向他表明心迹,可要趁早,免得追悔莫及。
元月离宫后,即到史弥远处,禀道:义父,儿已探知太子虚实。他与义父确有不共戴天之仇。弥远正在品茶,听之不禁一顿,便道: 他入宫前,咱家根本不识得他。先前见过几面,我只觉他为人伪善,不知何仇之有。
元月道:义父竭尽心力,想与太子交好,何来非分之想?不过是为人臣者,日后欲为新君略尽绵力,乃人之常情。太子却不懂义父苦心,直把义父当作乱臣贼子,稍有不如意,便怪罪于义父。且不说前事如何,近日他擅习邪术,被软禁盘问一事,他却说义父陷他于不义,诬他偷习邪术,再将他献给金人,届时大宋江山便尽归义父。
弥远禁不住拍案大骂:真是混他娘的帐!元月道:义父且息怒。义父一直谨言慎行,根本徒劳无功,如今发觉那太子本意,亦未为晚也。试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子登基之日,就是义父失势之时!孩儿一直信奉一句:与其自证清白,不如顺水推舟。
弥远即道:果然非除掉这厮不可!元月又上前道:义父,孩儿已有一计。既安金使,又除太子。便附在弥远耳边细语,直说得弥远连连叫绝。这元月究竟有何计策?且听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