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忆夏日窥隙探秘 借春风献技娱宾(2 / 2)
白熙笑道:殿下,在下怎敢?转而对宁宗道:陛下,聆风就在眼前,借我研习一二,又有何难?
宁宗即刻变了面色,见那太子还不知闯了大祸,即刻令他退下。白熙正要追问,心急起来,猛地胸中刺痛,面色变得煞白。宁宗顺势请他就座,着他安心,聆风之事容后再谈。其余宫人见状,即刻请下一戏班出场,一番敲锣打鼓,将这剑拔弩张掩盖了去。
宴后,宁宗不敢怠慢,即召太医梅凌霜回宫,问:聆风之术究竟是何种邪术?
这梅凌霜是个妇人,年约四十,若叶渝尚在生,应同他一般年岁。此二人虽势不两立,江湖中却有覓雪聆风合称,一正一邪,皆为杏林翘楚。先前白熙昏厥,亦是凌霜断定他只余三月可活。
只听凌霜道:回陛下话,聆风乃回春邪术,运劲时掌心升起白烟,抚于新伤旧患,即时完好如初;握起枯枝败叶,片刻亦青翠如春。但此乃旁门左道,一直为杏林中人所不齿。
见那宁宗将信将疑,凌霜又道:臣家族五代前与叶氏同源,亦略知此术章法。百年前聆风与本门覓雪无异,不过是寻常医书,记载调配草药之法。梅叶两家分家后,聆风便落入一洋人手中。后此人便走火入魔,潜心钻研起死回生之术,才有了今日聆风。
宁宗略加思索,又问:太子怎会晓得此术?凌霜道:臣不得而知。但只有叶家人,才可将此术传与外人。如此看来,宫中定有当年漏网之鱼。
宴后,赵竑坐牛车回宫,一路捏着那手帕儿,回味方才触感,尚未知大难临头。方才那白衣人儿一颦一笑,早已勾走他三魂七魄,害他无心用膳,满眼满心都是那璧人。那手背细滑如女子,指节筋骨起伏,又分明是男儿身,真想将他抓回寝宫,上下爱抚个遍,看他到底是何方妖物,竟生得如此摄魂。
赵竑如此浮想联翩,回到寝宫,取来一领白袍,只当是白熙身子,又亲又吮,禁不住猛打手铳,**了好几回。他累得小憩一会,便唤宫女来伺候他沐浴,唤了几声,无人迎候。那赵竑火气上来,猛一拉门,却发觉已被反锁在寝宫,惊得他呼天抢地,猛拍门窗,却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方知大事不妙。
当夜春寒料峭,元月守在白熙房门前,急风如刃,割得他面颊生痛,却斩不断他心中乱麻。这太子真个冥顽不灵,明明已嘱他勿练邪术,他居然闭门苦练,更将之展露人前。如今倒好,教人抓住了把柄,若太子之后言行有半点差错,他龙元月亦只能陪葬。
思绪万千间,只听屋内一声惨呼。元月急急去看,只见白熙梦魇缠身,紧闭双目,却不住挣扎嚎哭道:大哥莫打!莫打!熙儿知错!熙儿知错!元月道:郎君!郎君!那里有人打你?白熙猛地开眼,才渐渐看清眼前人,喘道:元月。他面色惨白,满面冷汗,只唤得这么一声,喘声渐弱,又昏睡了去。
元月生怕他就此去了,探了探他鼻息,似还有气,又摸他脉息,按之沉而无力,却有股怪力在他体内冲撞,平常他捂胸觉痛,应是此力作怪。
当年元月初学医术,亦曾为叶航诊脉,这怪力与叶航体内聆风内功几无二致,但白熙体内聆风怎救不了他性命?此怪力不仅无助疗伤,更将他精气外泄,不出三月,必精气耗尽而亡。元月大为不解,忽地记起白熙所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好似懂了几分,便将他手臂放回被下,发觉他左臂曾折,却接骨不善,无法平放身旁。
这人同他年纪相仿,却伤病缠身,已是风中残烛模样,人前谈笑自若,人后却病弱如斯。莫非他是被迫出使,以性命换和约?元月虽杀敌不少,但好歹与人痛快,务求一刀夺命;眼见这白熙饱受折磨,恻隐之心尘封多年,亦不禁轻叹。
虽说白熙行将就木,于元月而言,却非当务之急。他此時守着白熙,心中却依然担忧太子安危。赵竑贵为东宫,却身怀反贼异术,将引出何等风波,又能否安然度劫?下回自有分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