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都市言情 >黄昏淡日 > 第 12 章

第 12 章(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

这时已经春暖花开,雪留下的痕迹就是那些有些湿润的泥土,谁会想到是雪留下的,谁想到这是开的花,与雪有着关系。雪就这样被遗忘,死去的人就这样随着去年落下的叶子腐烂,今年的叶子就如去年一样冒出。

老头用着老牛的关系,在这坐小城给刘原明找了一份工作,还用着以前的积蓄买了一座新房子。

日子还是如常,每天都做着一日三餐,到了点出去买买菜,依旧和老邻居不说着话。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做了饭是等着人吃,这样的日子也慢慢变得重复却发现不了,黄昏不在去认真得去看,往日孤寂得日子都忘了,只因现在是两个人。

一切如平常的日子里,刘原明还是吃那么多饭,有时还跟老头喝上那么几盅。

电话响起,老头看见打来的电话号码笑了起来,那头是老牛打过来的。

“喂老牛啊,又想我了。”

“嗯,想你,刘原明的工作干得可还好。”那头的声音有些虚弱。

“嗯挺好的,你什么时候回国内啊。”

“快了,再过段时间就回去了。”老牛的声音依旧虚弱,只是这时老头听出了差异,仿佛听到了多年前自己强忍着眼泪的声音一般。

“老牛听见你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啊,你生病了吗?”

“没有啊,就是想你了,好了我要吃早餐了,一会还要出去散步了,先挂了。”

此时老牛的躺在病床上关掉了手机,看着太阳慢慢升起照出了黎明,光从窗外悄然的照了进来,把灯光照的暗淡。他叹了口气,看着外面哭出了声,一个将死之人的哭泣,仿佛能震碎任何一个心。老牛的儿子问着老牛怎么了,老牛自己擦干了眼泪说着没事。

老牛的儿子转身出了屋子,在门外也哭出了声,或许这时他什么都不怕着,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父亲的死是必然着,但他看不得自己的坚强的父亲的在流着眼泪。他坐在门外,知道坚强了那么多年的父亲,没有那么坚强,自己的坚强都是强撑,所谓的看破生死都是狗屁。

老头接完电话没有在拿起碗筷,叹了口气点上了烟走向了阳台。他站在阳台上看着太阳在西边剩下最后一丝余晖,烟抽完了还有光看不见太阳了。打开了窗把掐灭的烟头扔出了窗外,风出了进来带来了眼泪,他仰着头擦干,在自己的心里对自己说着,“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因他在站在阳台上那刻,回忆自己一生所有死亡,在最末端看见了自己的和老牛的。

眼泪擦干转头问着刘原明,“你有没有刘玉山大爷儿子的电话。”

阳台没开着灯很昏暗,刘原明没有看老头脸,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很憔悴,便没有多问翻出了电话号码给了他父亲。

老头接过手机把窗重新打开,点了上了烟拨了过去。

“原明,有什么事情啊。”那头说着。

“我不是原明,我是你玉亮叔叔,对了你爸爸身体怎么样。”

“没事,挺好的啊。”那头擦着眼泪说着。

“你少骗我,肯定有事情。”那头撇不住了哭出了声说着,“玉亮叔叔,我爸快不行了。”原烁(老牛儿子)知道父亲最想见的是老头,这时他再藏不住什么。

“不哭,我明天就飞过去。”老头忍着眼泪说着,“你把你爸哄开心了,不要告诉他我要去。”老头挂断了电话蹲在了地上大哭了起来,原烁也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一个忘了自己经六十多岁,一个已经忘了自己快三十岁。

刘原明走向前问着老头,“爸你这是怎么了。”老头没有回答他所问,只是说着,“你回屋里,我自己在这里就好,明天我就要美国去找你大爷。”

“啊!爸可是你没有签证的。”

“有,办了好多天了,还没有过期,我护照什么的都在我屋抽屉里,你都给我准备好。”

其实早在老牛感觉身子不好的时候就想让老头去他那里玩,等到快到了日期时,老牛却住进了医院,只好对老头说,他要回国了。

这一夜,老头一夜无眠,开着窗,没有风吹进来,窗帘更没有摇拽,刘原明的屋子里安静的如没有一样,往日的寂寞仿佛又接踵而来,脑子里回放着所有能让他流泪的画面。

第二天一早他去了机场,他步子走的极快,比着刘原明还要快了许多,他没有感觉自己回到了年轻时的步伐,只是感觉回光返照。他想,“或许,或许,自己乘坐的飞机会掉进深渊大海,温柔的海会把自己撕成碎片,被那些不知还能活几天的鱼儿分食,死的不冤屈,自己尸骨最后还有用。最重要的是自己不用看着老牛离去。”

他坐在飞机上,睁了眼又闭眼,一切感觉无比漫长,仿佛感觉做梦一般,刚才在行中想的事情,又都飘走了。

当他落在美国已经是深夜,他没有找着地方去睡,就坐在那里等了天明。天亮了,他用他那教书时学的英文,找到了老牛的医院,这时仿佛他不会英文也会倔强的找到那里。即使现实很残酷,他也会跪着去寻着,直到找到看到,才会闭上眼。

刘原烁站在门口发着呆,他一眼认出了满脸沧桑的老头,即使是多年不见面。

老头打远也看见了刘原烁,两个人离着老远对立着,谁也不动着,仿若被冰封了一般。直到到冰化成了水,两个人才迎着面走来。

老头擦干了眼泪安慰着刘原烁说,“没事,没什么大事,大叔来就没事了,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掉眼泪。”

两人都强忍着眼泪,走到病房门口,刘原烁想打开病房门口被老头一把拦住了。

老头蹲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稀疏的头发杂乱,花白的胡子已经多日未刮,眼睛布满血丝,体面的衣服在他身上显得他像一个落魄的流浪汉。

过了几分钟老头站了起来,脸上强忍挂上了笑容走了进去。老牛正在看着窗外,不知看着些什么。

老头看见老牛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动容,但还是笑着说,“怎么样啊,病快好了吧!好了等着跟我喝喝这外国的洋酒。”

老牛缓慢的转过了头,先是笑了后又流出眼泪说,“这饭都吃不动了,那能拿的动外国的洋酒杯啊。”顿了一下他又笑了说,“你只好喂我了。” “哭啥啊,你不是还活得好好得吗?”说完老头哽咽了。

“真好,又看见你哭了,这里没有风,也没有辣椒,你为什哭啊。”老牛小声的说,“你还是怂了吧。”

“你这不是也哭了吗?”老头反问着说。

“这不是,我要死了么。”老牛眼泪擦干了,此时很淡然的说着。

“瞎说什么呢,你还要等着和我一起喝酒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快坐着吧,这些天你要好好伺候我,还我小时那半个白面馒头的人

情。”

七天后的清晨老牛没有违背这个世界,逝去。老头看见老牛躺在那里再也不动了,没有哭,刘原烁在一边哭的撕心裂肺,老牛的妻子已经哭的站不起。他站在那里仿佛感觉整个世界是假的,天空竟然如此的苍白,风竟然如此安静抚摸人的心,杂乱的声音竟然入不了耳,自己的呼吸声竟然震碎了自己的的耳朵。

老头在病房里陪了老牛七天,这七天从开始到结束就仿佛一生,睁眼到闭眼。七天里老头从细碎的记忆里,找出了他们两个人的故事讲着,没有头也没有尾,老牛却都听明白了,因为这些记忆只有他们记得最清。讲到死去的人,他们会微笑一下叹一口气,讲到昔日无心无肺的日子他们会流几滴眼泪,这时老牛的眼泪有些真贵,因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

在陪房的夜晚里,老头也会熟睡过去,但会被一个细微的梦惊醒,他便会起身走到老牛的身边把手放在老牛的鼻子上,看看有没有死去。每次这样老牛睁开眼都说着,“试什么试,我还没有死,你就这么盼着我死。”老头回答着说,“嗯,你死了,我就不用在这磨人的病房里待着了。”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直到老牛离去的前三个小时,老头还起了身走向前试着他有没有呼吸,这时老牛睁眼比往常慢了许多,也没有再说着那句话却说,“明天说不定就没得试了,你也不用在这磨人的病房里住着了。”老头转了身说着,“瞎说什么啊!”

“等我死的时候,别哭,我看不见你哭,你自己哭多没劲啊。”老头走了几步眼泪流了出来,差点哭出了声又瞥了回去,身子有些颤抖,老牛闭上眼泪也流到了腮上。他们每次的对话都成了他们彼此最后的倔强。

风突然吹了起来,把树叶吹在了窗上没有着声响。老头听见了那哭声,没有说着话,自己走出了门口蹲子那里咬着袖子哭了起来。一切如着从前,受了委屈表面不出声,自己躲在角落不敢哭出声。

当老头看见老牛成了灰,装进了那个很小却看似很大很孤寂的盒子时,他的耳边响起了那时他抢了老牛半个馒头后,老牛说的那句话,“亮子,你最好不要死在我的前面,你要在我前面,我一定把你从坟里扒出来,给你挫骨扬灰。”这句话成了空话,以前也是只是不觉得。

老牛的遗嘱是把自己葬在自己的家乡。

老头把他亲自放进了那曾经开过无数玩笑坑里,直到现在现实得有些虚幻,老头回头望着那头埋葬着他的老伴,枯草已经被风吹倒,绿草已经长高,去年消失的鸟儿今年回来了。老头知道死后也会埋在这里,他笑了,离得不远。

虽然老牛说着一切从简,但家里得亲戚还是披麻戴孝,纸钱一点也不少,哭声也不少,鞭炮声还是震破了天。国外朋友依旧为他祈祷。倔强的老头还是跪着,为他哭着,老牛不会再跟他犟着。

老头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家了,当他打开房门,开门的声音显得那么响,老钟刚好敲响,这声音像极了丧钟,刘原明坐着那里仿若没有。他如行尸一样走进了卧室躺上了床,一根烟点上未抽完,便睡去,烟掉落了地板上,没有着完灭了,风刚好吹动窗帘,云刚好遮住了太阳,刘原明走了进去给他盖上了被子关上了窗。

* * *

姑娘坐在火车上,不知那头会发生着什么,心里如着乱麻。外面飘着小雨打在车窗上,天空上一层一层的乌云,让姑娘感觉更加的压抑忧虑。黑子虽牵着她的手,姑娘还是有些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跟她再一起。

在前几天一个黄昏黑子去了姑娘的家,路过花店他买了一束看似鲜艳的玫瑰花。他捧着花快速的跑上了楼,姑娘听见脚步声打开了门,看见黑子拿着玫瑰花说,“你又瞎买什么花啊。”说完笑着接过了花,黑子进了屋子。

姑娘还未放下花,黑子透过窗看着模糊的光突然说着,“梦灵,下个月我们结婚吧!我不想等了。”

姑娘刚要放下花又拿了起了楞了一下说,“是不是太快了----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对了你这是跟我求婚吗?”姑娘始终都没有回过头。黑子始终没有大喘气一下,不是很浓郁的玫瑰花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你这是答应了吗?”黑子小心的问。

“你说呢!”姑娘放下了玫瑰花,转过了身对着黑子。两人都如第一次单独见面时一样红了脸。

姑娘这时感觉什么以前和以后,都不如当下这份现实虚幻炙热的爱情,她搂住了黑子的脖子和他亲吻了起来,黑子有些不知所措手无处安放(这是黑子的初吻)。

亲吻过后他们做在床边没有互相看着对方,而看着窗外,外面天已经黑了起来,白天的风没了窗帘安静了起来,孤灯亮了,鸟儿回了家。只是这时屋里还没开着灯,屋内一片朦胧。

姑娘突然转过头,黑子没有察觉,因为此时他看着空无的窗外,都映着美梦。姑娘说,“我想,下个月不能和你结婚。”

黑子猛然回过神问着,“为什么?”

姑娘愣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其实我没跟你说,我曾经打过胎。”姑娘还未说完,黑子抢过话说,“没关系的,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是好,现在也好的。”

姑娘被黑子的话打乱了后面说的话,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黑子笑了。

过了一小会姑娘又说,“我刚才说的话还没有些说完。”黑子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姑娘接着说,“我怀孕是在高中的时候,也因为这个事情我离家出走,一时没有社会经验做了陪酒小姐,但只是陪酒。”黑子点了点头。“也自从出走那次,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过年回过家乡,我时常在想还要不要去再寻着她们,但我答应了跟你结婚,我就一定要去找他们,因为我们要结婚,要户口本才能登记。”姑娘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也非常的想他们,也想我的弟弟。”姑娘哭出了声。

黑子一把姑娘搂过,眼角也泛起了泪花,此时他心里想,或许自从姑娘离家出走后,每次想起自己父母的时候,心情不亚于当他自己知道父母永远不回来一般。他说,“没事,想了就去找,总能找的到,我陪着你去找。”月亮躲开了云,月光洒在了他们的脸上。

那边的火车与这边的窗擦肩而过没有看清那头人的脸。那头火车离去,雨点变大了许多,乌云更厚了,姑娘转过头看了看了黑子,低头看了看了他们彼此握着的手,姑娘笑了更加用力的握着黑子手,黑子对着他笑了笑问着她,“喝不喝水。”姑娘摇了摇了头。

当那让姑娘的厌恶的广播响起,姑娘没有听见,黑子跟她说快到站了,她才转过了头听见了广播声。火车慢了下来,过了一会停了下来,他们没有等到最后下车,而是第一个站了起了随着拥挤的人群下了车。

下了车外面的雨停了,天空的乌云还没有散去,但从乌云的缝隙里透出了阳光,那头的远方挂起了不完整的彩虹,仿佛在天边让人分不清它到底有几种的颜色,消失的麻雀又飞了出来,不知湿没湿羽毛。

他们走出了车站,黑子一脚踏进了水坑,鞋子未湿,水溅到了姑娘的裤腿上,两人互看了一眼,笑了。一笑,烟消云散,仿佛忘了来干着什么,黑子也忘了下车要抽着烟。

姑娘过年前刚来过,还是带着黑子走错了路,又折了回来过着马路,他们走过马路时一切似曾相识,一条夹着尾巴的狗匆匆的过了马路,只是不知道这条狗是否还是那条。

姑娘停住了指着前面的小区低沉的说,“前面就是我离去的村子,现在变成了小区,只是不知道她他现在还在不在,反正上次我没有找到。”

“没事,我们问问保安。”

他们走的保安亭,姑娘犹豫了一会问着保安说,“王贵兴家住在这个小区吗?”

“我不知道,我帮你找找看有没有。”保安说完,就拿去一个大册子找着,找了一会说,“嗯,住在这里,对了你是他们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女儿。”姑娘没有犹豫说出。”

“什么!你是她女儿,不知道他住哪儿。”

“大爷,她真的是她的女儿,只是有些变故,她在拆迁之前离家了,好久没有回来。”黑子说。

“能有什么变故连家都不回,真是年轻人啊。他们家在那头的十六楼,三单元三零二。”保安叹了口气指着那头说。

姑娘往前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走了。此时乌云散去,太阳不烈,几朵零散的花儿刚开被雨打掉了几个花瓣。

到了楼下他们停下了,抬头看去阳台晒着衣服,黑子看了一眼姑娘,姑娘对着他笑了笑了,两人又往前走去。

到了门口,黑子又看了一眼姑娘,姑娘点了点头,他们牵着手,两人手心都出了汗。黑子吸了了一口气,敲响了门,每一声敲门声都仿佛贯串了天际。

过了一会,一个高高的男孩打开了门,看见黑子和姑娘一愣问着,“你们找谁啊”这个男孩就是姑娘的弟弟,姑娘走的时候他刚好十岁,过去的七年里姑娘的模样变了许多,他没有认出,姑娘却一眼认出了了自己的弟弟。弟弟的模样和她想象的样子差不多,只是比想象得黑了许多,个头高了许多。

“你是,梦杰吗”姑娘试探着问。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他楞了一下说,“你是我姐吗?”没等着姑娘回答,他就急忙回头大叫着说,“爸妈,我姐回来,真的回来。”他激动眼泪流了出来。

姑娘此时也流出了眼泪,黑子也顿时流出了出来。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