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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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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的姥爷在院里踱起了圈,他看见姥爷已八十多岁还不举着拐杖是这么健壮心里有着莫名的欣慰。

“姥爷早上你要吃什么啊。”黑子站在门口说着。

“啊,哦,把昨天的菜热热吃了别祸害了。”黑子点了点了头去了屋里热起了菜。

黑子吃早饭时说,“姥爷以后我有空就来陪你,就不出去旅游瞎逛了。”

“不用,我健壮的很,你忙你的就好,现在你卖书卖的还可以。”

“嗯可以,赚的够花还能剩不少。”

“这就好,我们也不用操心你,说实话你从小就让人省心,就是学习不好,好在路走的正。”

“嗯。”黑子点了点头。

“对了你什么时候走。”

“吃完中午饭的。”

那只野猫爬上了墙头,老狗狂叫了起来追了出来。风一吹,几片绿色的银杏树叶落了下来,云挡住太阳。

老头回到家里一切如常丝毫没有改变着,没事时一个人坐着喝着茶看着电视,尽管桌子上摆满了茶杯也没有人会过来陪着他,这茶杯充满了故事活人用过死人用过,他现在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以前这沙发哪儿有这般落寞只坐这一个老头子。现在他等着人来陪他喝茶聊天,可惜死人来不了活人不常来。

电视如同老头一样没着灵魂开着与不开都一样,因没人会多看他一眼。老头在家时常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等他缓过神时茶已经凉了,若这算是他的生活,那么生活逼着他动一动去烧壶热水,再沏上茶等着茶凉。

四点的钟一响便下楼买着菜,因这时熟人少,但有时总是会碰见几个熟人。老头抬着头走过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等着老头走远那些熟人便又说起了老头听不得的话。

“你瞅瞅,这老刘头脸上一脸死人相,见了人也不说话当没看见,他全家人死了都活该,我看他也活不了几年了。”白头发老婆子磕着瓜子说着。

“我看这老刘头多数是疯了,你看看这不跟精神病一摸一样,还是离我们远点好不然在发了疯咬我们。”白头发旁边的老婆子边说着边用脚搓着地上的瓜子皮。

“好了不说了孙子好放学了。”两人拿着凳子和未吃完的瓜子离去,风吹了起来瓜子皮飞舞了起了,风停了瓜子皮散落了一路,推着三轮车打扫卫生的老大妈看见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想与她们一样闲时坐在树下唠唠磕,或许她闲下来时嘴也会这么杂碎,但生活把她变成了机器不坏终日不休。

老头步行着走一刻钟便到菜市场,一路如常走到桥洞下时会碰见流浪汉,他掏出几个块票给他,流浪汉摆了摆手不要着。老头说,“老大哥,我今天就不给你带饭了,你还是拿着吧。”流浪汉还是依旧不要着他钱,但他会要着别人的钱。若这个流浪汉会说着话,老头会多停下来一会可惜他是个哑巴。老头有时也不明白是否还流浪汉是不是朋友,因有好几次他到流浪汉住的桥洞里哭过。

老头叹了口气说,“那好吧,对了天又快了冷了,我给你送点衣服吧。”流浪汉点了点头。

“对了我去年给你的被子还能盖吗?”老头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说。

流浪点了点头。

老头去着固定的菜摊,菜摊老板会好不保留着跟他说着那个菜新鲜,走到肉摊老板会说,“来六块钱的五花肉。”没等着老头点头肉已经到了他手里。

走出市场时刚好碰见菜摊老板娘,“哎,老刘头这好长时间没见你,你这去哪儿了。”

“没去哪,就是出去旅了旅游。”

“你这小日子过得真让人羡慕啊。”老板娘笑着说。老头也笑着回了回老板娘便走了出

去,若不是给了流浪汉钱他还会去拐角处买俩热馒头再到杂化店买包咸菜。去菜市场是他一天说话最多的日子。

黑子啊,车快到点了你抓紧走吧,别刷碗了放在那里我一会来自己刷。”

“不着急,我不坐这村的车,坐邻村的五点半才来,我四点五十走也晚不了。”

黑子姥爷嗯了一声便又坐了下去卷起了旱烟卷,眼直勾勾的看着桌下的老狗发着呆,抽着烟,这时抽烟吸的比往常深了许多,烟雾没有被风吹散去盘旋升上天去,老狗无聊的看着烟雾飞着。

黑子刷完碗点了一根烟坐了下去,黑子姥爷还在看着老狗楞着神,黑子坐下也没有打扰着也发起了呆,俩人坐着又换成一阵沉默,或许此时他们俩脑子里想的东西都是一样,“‘黑子,一会就要走了真舍不得。’‘一会我就要走了,真舍不得姥爷和在一起的时间。’”可是生活就是这样不想离去的生活会逼你离去,不想在一起的不想看见的生活会逼着让你走不开,看得见就算闭着眼也无法逃避,或许这因该怪着自己没有变得无欲无求,可是活人那能无欲无求。

“黑子,我把白果剥了皮你带点回去给你姨,她喜欢吃这玩意。”黑子姥爷说完起身走到棚子里剥开了白果皮,黑子点了下头也跟了过去。一老一少剥着皮谁都不说着话被这看不见得孤寂给吞噬,这孤独比着一人时更强烈着,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在过一会又成了一个人,他们都怕着。剥了一下半塑料袋黑子便叫着他姥爷起了身,俩人坐到了凳子上喝着茶,黑子说,“姥爷,以后我有空就来,没空也不会超过一个礼拜就过来。”

黑子得姥爷摆了摆手说,“不用,你闲着再来,我健壮得很呢。”

“我知道你健壮不担心你得身体,我就是想你。”

“行了快到点了,你快走吧。”

黑子看了看表说,“嗯,那我走了。”

黑子在屋里收拾着自己得行李,收拾的有些慢他心想,“这时要是时间静止了多好,我们都不需要动着就站在这里,知道姥爷离我不远还活着,姥爷知道我还没走在他身边陪着他。”行李收好了时间剩的也不多了,黑子背着包走出了门口老狗跟在后面送着,黑子姥爷笑着跟黑子挥着手说,“慢点走。”黑子笑着说,“姥爷坐下吧,您放一万个心吧。”

两人手放了下,落寞从着四面八方袭来,都叹了一口气红了眼眶。

黑子在走上那条小路感觉味道变了,因昨天走着是回来今天走着是离开。他走了一路烟未断直到烟盒空为止,一路仿佛是灰色,再走上那个小山丘时黑子又抬头望了望姥爷的村才有了些色彩,他笑了笑大喊了一声,喊得声音很大但又有些无力。

他坐上了回市里的车不一会便睡着了,他本不想睡却不自己觉得睡着了,这也成了这些天他睡的最香的一觉。这些天他一直想改变着自己,每次想的都很有力,却等着真要去实现时又没了力气,最终被这平凡不变的生活磨平。

回去市里的路不好走着,车子如喝醉酒了一样摇摇晃晃,把本不疲惫的人晃疲惫,把疲惫的人晃睡,把睡着做美梦的人晃成了噩梦。车子死气沉沉没着嘈杂的话语声更没有着欢笑声,只有司机让人快点上车的厌烦声,这车仿若去的是黄泉路。车子停了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孩子上了来,孩子哭了给这车添了一丝生气 ,黑子也被吵醒了,时至已离着市里不远,路也好走了许多,黑子便没睡去。

不会说话的孩子看了黑子一眼笑了,黑子不由得朝着孩子笑了笑,孩子得笑如一剂良药让人忘却烦恼和自己所想。

黑子看见孩子仿佛忘了身在何处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只知看见着孩子在这种充满污垢的环境里能笑就好。

老婆子下了楼要接着孩子本笑呵呵的,看见老头脸崩了起来看着有些滑稽,老头则把她当做空气了直直的走了过去。

老头进了门没换着鞋直接进了厨房不做歇息每天如此,做饭时因是他最快乐时时候,也就这时他不甘落寞。以前没有不甘,只是想起以前人多时自己也是这样,自己便笑了笑,这锅没换过,那几个碗少有人用过。洗菜切肉自己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只少了人催着他快点做饭罢了。

一个人两个菜俩碗米饭吃一碗,剩的那一碗早上再做成粥。老头哼着他们这辈人的旋律颠起菜勺,仿佛他一层未变可惜只在这时。打开柜子看着那一堆无用的筷子心里有些颤,幸好刚才的余温还在没有落寞。

当他一个人面对偌大的餐桌和空荡荡的凳子时心已无处安放到现在,往事在餐桌上朦胧出现,叹了一口气扒了一口米饭,吃了一口昔日吃的很香的菜,便站了起来走向了阳台。天空黄昏已至光影漠然,打开了窗风飒飒的吹了进来,把他少的可怜的头发吹的有些凌乱。老头回到屋里找了一盒不知何时的烟,拆了开点了上又重新走到了阳台上。

老头深深的吸了一口吐了出去再也没有抽着第二口,剩余的烟被风一丝丝的吹没,烟灰也伴随着风吹进了屋里落在看不见的地方。太阳落了下去留下了晚霞,鸟儿伴着风仿佛去追着太阳,晚霞没了,天色朦胧了起来让人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只能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那个老婆子大声的叫着自个的孙子慢点,那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老头从着地上捡起了烟头扔下了楼顺手关上了窗户,回到屋里一切如常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

电话响了起来,老头一楞接过去接起了电话,“喂,谁啊。”

“你是老刘玉亮吧。”电话那头说起。

“嗯是我,你谁啊。”

“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了。”

老头突然笑了起来,“你是老牛吧。”

“嗯是我,明天我回去,去你家找你玩。”

“怎么你从国外回来了。”

“嗯,回来了。”

老钟嘀哒哒的走着话音不停着,笑声盖过了电视的声音,多少个一切如常的日日夜夜里老头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笑过这么久。俩人唠的平常,可惜这些平常不会再有,老头何曾不想再回到那些平常中。

“我记得当时刚上学你自我介绍大名说‘我叫,我叫......牛(刘)玉山。’然后老师就说,‘什么你叫牛玉三。’我坐在你旁边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师问我为什么笑啊,我说你不叫牛玉三叫刘玉山,当时我还被老师骂了一顿,倒是你一点事没有,不过那时你的脸红的跟猴屁股是的。”老头笑着说着,不过笑中多少带了点苦涩。也不知这些话两人说过多少次,但说起时还如着刚说一样。

“就这事你还好意思说,拿着这个笑话笑话我多少年了,到现在还叫我老牛。”那边装作很生气的说着。

老头一看表十点了便说,“不早了睡觉吧,明天你来了再聊。”

两人扣了电话,老头又回到了餐桌吃起傍晚未吃完的饭菜,饭菜虽凉吃的却比平常暖,剩的半碗吃完了,又去厨房把本留给明早的一碗饭也给吃了,一次都没有吃完的饭菜现在见了底。

吃完饭老头躺在床上睡去,一夜梦未断,他在梦中笑了仿佛他回到了以前的平常中。

姑娘一早收拾了行李准备返程回着工作的城市,她在拉萨比老头多呆了一天比黑子多了两天。她最后两天没有出去玩着一个人独自窝在旅馆的房间里,饿了便出去吃点饭连着妆都不画着。

她这两天不断想着过去,想着再换个城市再重新开始,但重新开始那有着这么容易。她想想也放弃了。她甚至还想过回家去去看看父母,可是这想法一出自己便流下了泪,她还没怎么认真想就放弃了。姑娘已经有着六年没有回过家门见过父母,她想弟弟已经上初中,长得她已经认不出了,自己现在变得父母也应该认不出了,或许现在回去父母还认识着她,应也会装做不认识。

这么多年已经过去姑娘对着父母的隔阂怨恨早已散去,她怕的还是父母对自己的厌烦还没有散去,以前如此现在更如此,姑娘现在干着不光彩的事情但父母不知,她还恐惧因为她做了。

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也正为只有着她一个人,或许这也是一种孤独的敲打,当你身边有着人和你聊着天便会忘了这些琐事。

姑娘拿着行李下楼退了房走时留给老板一个微笑,老板说了一句,“下次来拉萨再来我这边住。”姑娘又笑了笑没说着话。

这天她破例打了个出租车,或许她不想再等着公交车想早点离开拉萨。出租车司机跟她搭了几次话姑娘都嗯了一声敷衍了过去,司机在后面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着,车子显得孤寂了许多,姑娘坐在后座发着呆仿佛掉进了自己的世界。

“姑娘到了,姑娘到了。”司机大喊了几声。

“哦。”姑娘便拎着包下了车,司机给从后背箱拿出行李,姑娘接过行李便转头走着。

“哎,姑娘车钱还没给呢。”

姑娘脸红着转过了身说着,“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多少钱啊。”

“没事没事,就三十块。”姑娘给了钱,司机笑眯眯的接了过来。

天蓝得很云白得很也低的很,姑娘一切如常帽檐也低的很步子也走的慢得很。

姑娘上了火车放好了行李便躺了下不再看着旁人,旁人多数两人为伴或仨人为伴聊着闲,旁人也想跟姑娘搭着话只是姑娘显得才过自我,便不敢打扰着她。

俩天两夜包厢里换了一批人又一批人姑娘都是一语未发,在火车上只在餐车上说过话,说的话都是如:“多少钱,给我来个这个。

姑娘虽坐着卧铺却感觉比着坐硬座还累着,她觉得身体累着只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累的是她的自己的心。

火车广播响了起来,姑娘故意把音乐声音调到了最大,好让自己听不见广播。因广播的城市是他最不想听见的,这里曾经唾弃她的家乡曾经她想逃离的家乡,但终归是家乡有着记忆也有着美好怎能不想听见呢。音乐的声音再大又怎能盖住她内心的声音,火车停了下来她内心在煎熬着考虑下不下车回家去,一直在想着没做着决定,终于火车开了她也不用决定了,火车已经替她决定了,不过这只是个借口罢了。

火车缓慢的行驶了两人小时到了姑娘工作的城市,在这俩个小时中姑娘坐立不安因为她后悔了。当火车停下时她心慌了起来,说白了她恐惧着家乡也恐惧着这座熟悉的城市,她拖着行李箱缓慢的走着出着月台,仿佛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双腿如惯了铁铅一般。

天色朦胧太阳未真正的出来,天的那头忽然飞过一群黑影那是早起的鸟儿,聒噪的人们拉着喊着问姑娘坐不坐出租车,姑娘摇了头他们依然跟着,直到姑娘一句话不说连看他们都不看时他们才放弃,姑娘烦了他们落寞。生活让他们不能过真正的自己,不知这是不是一种孤独如落日黄昏一样时刻要逃离的世界却还会出现,生活固然平等,它给了希望让你去争取就如他们聒噪嘈杂的喊着,不要脸皮的跟着,都是为了这个希望。拉着客了心情好了谁还在乎着落日黄昏他们等着第二天的黎明到来太阳升起。

姑娘一切如常,帽檐压得的很低听着音乐,又有出租车司机跟在姑娘的后面,姑娘说,“我离得很近就走了回去。”司机仍不死心问着住那里,姑娘说了司机连着笑脸也没留掉头走了。

坐在广场花坛沿石抽着烟,姑娘这时看不见黎明只想逃离着这个世界,但在生活只能让她想想。姑娘扔掉了未抽完的烟朝着路的那头走去,给人们留下一个看似高傲本落寞的背影。

姑娘走了好久走到了自己的住处,不是路远只是她走的有些慢,她不想再走着这路因走上这路注定又会回到那日复一日厌烦的日子里,她想着改变却又无路可走着。

“走了又怎样,不走又怎样,已经变不了,可是又不能回到从前说改变着自己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桥头总是会自然直,是吧?对是的。”姑娘对自己说着问着自己,再自己回答着自己,虽说看亮了但也看灰了。

太阳升起是一天的开始也可以算是一天的结束,那么黄昏落日也不算是结束。但对于姑娘来说不分着黎明和黄昏,也没着开始也没着结束,或说她是一粒灰尘或是一颗孤星但她又不是,她不如着孤星也不及一粒灰尘,孤星和灰尘后面有着万颗星尘在等待着它。在别人的眼里姑娘并不孤独,但只是在他人眼中,即是他人怎能看懂人心,若能看懂人心人世间那来的这么的烦恼与朦胧的孤寂。

姑娘在漆黑得楼道里摸索着钥匙打开了房门,行李扔在了门口脱了鞋子便躺上了床上,在床上可以寻梦,不问这是噩梦还是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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