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2）

这份不安在半个时辰后得到了证实。

白素的画纸上画着一张人脸，看上去雌雄莫辨。若说是男子的脸，他偏偏眼含秋波，樱桃红唇。若说是女子的脸，她偏偏鼻若悬胆，满脸胡渣。

秦凌：“......”

沐哗然淡淡道：“我确是喜欢这般长相。”

我信你个鬼。秦凌转身欲走，忽然想到了什么，慷慨就义般地拿起画皮：“你若是能对着这张脸说出我喜欢你，我便信守承诺戴着它逛夜市。”

沐哗然：“我喜欢你。”

秦凌：“等等，我还没戴上呢！”

秦凌将画皮严丝合缝地贴到自己脸上：“说吧。”

天赐城的恒河面上漂移着千万盏淡黄色的荷花灯，晚风吹来丝丝微凉。秦凌走在长桥上，时不时感受到路人头来的目光，不禁拿起刚买的画扇微微遮住脸。

沐哗然瞥了秦凌一眼，顿觉好笑，明知故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凌低声道：“他们都在看我。”

“你戴着如此美貌的画皮，别人自然是要看你的。”

秦凌：“......”

秦凌：“你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次？”

秦凌拉着沐哗然步履飞快地逛完了夜街，终于回到了客栈。没料想大晚上客栈里竟然坐了一群妖怪，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法器——是他们的袋中的法器。

秦凌心知身份已经暴露，抢先开口道：“我们只是经过这里，绝无半分加害之心。”

“呸，普通百姓尚且还可，修道之人随意滥杀妖怪，没一个好东西。”

沐哗然清声道：“既然我们不应该随意滥杀妖怪，那你们也不应该随意滥杀道士。你们对我们有偏见，又如何能让我们不对你们产生偏见。”

那妖怪哑口无言：“这......”

秦凌趁热打铁：“不如我们好好坐下来喝杯茶？”

妖怪：“......”

事实证明天赐城里的人妖关系绝对算得上和睦，一番交谈过后，一屋子的妖怪渐渐放松了警惕。

秦凌为示友好，从收纳袋中拿出法器为他们进行讲解。

明黄的木桌上摆了一枚铜镜。

一位面容清秀的男子问道：“这镜子有什么用途吗？”

秦凌耐心地解释道：“这是现妖镜，能让妖精现出原型。”

说着便将镜子递到他的面前。

镜中赫然出现了一只猪头。

秦凌看着男子脸上的不虞之色，颇为尴尬地收回镜子：“......我们还是看看其他法器吧。”

“这个，就是道士常用的捆妖索，如果一不小心被它捆住了的话，记得千万别用妖力破坏，蛮力大的妖怪可以直接用手扯。”

妖怪：“那蛮力小的呢？”

秦凌：“蛮力小的可以直接等死。”

妖怪：“......”

这番讲解一直持续到午夜，沐哗然握住秦凌的手，施阵抑制秦凌身上的寒毒。

这群妖怪不知道事情的缘由，甫一看到他们紧握的双手，顿时觉得眼睛有点瞎。

更瞎的是秦凌每每起身去拿法器，沐哗然总是如影随形地跟着，双手未曾稍离。

一妖怪终于按捺不住道：“姑娘，你们夫妻俩的感情真好。”

秦凌的脸有些烧：“这个，是传功。传功过程不可中断。”

妖怪们自是一脸的不信。

秦凌被握住的手不自在地微动了一下，沐哗然怕她破坏阵法，寒毒上侵，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秦凌的脸不自觉地更红了一些，这般脸色落到这群妖怪眼中便更加百口莫辩。

她干脆认命道：“实不相瞒，我们的感情确实不错。”

沐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