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白五冷哼一声，说：“所有人都知道他住五号楼。”

“可知道他住五号楼的人，都没抓到他。”冷森然说。

“住几层？”白五又问。

冷森然报了楼层和房号。

白五听完，绕到冷森然面前。面对面时，冷森然这才发现，两人居然差不多高，都是一米八几。

“你怎么知道的？”白五问。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冷森然看着他。

白五努了下嘴，又盯着他看了一阵。他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拐子哥有什么过节。”

“死结。”

“行。”白五点了点头，“举报有功，到时候给你奖金。”

“我先走了。”冷森然转身。

他一点也不想掺和到白五的生活里，以前的动荡都随着以前过去，他现在只想一天一天平安过。

“别啊，我也一起。”

白五一手搭在冷森然的肩上，两人靠得近，外人看来像是好兄弟。冷森然皱眉：“干吗？”

“回去睡觉养伤啊。”白五说。

“那这个？”冷森然往身后指了指。

“白天再说。”白五回答。

冷森然发现他这人假，但假得很真。白五常常笑，看起来随和平和，其实说话滴水不漏，听人讲话也只信三分，也不轻易在人前暴露势力。

本以为吃饱喝足有戏看，冷森然想，还是回去睡觉来得靠谱。

半夜时，冷森然梦到了以前的事。

当年他在KTV看场子，年仅十六。不过他从小身形高大，身份证信息又登错了，写大了两岁。所有人都以为冷森然十八。

除了负责场内安全，他偶尔也兼职泊车。冷森然注意到一个女人，她常常是连衣裙高跟鞋，脸蛋极美，身姿婀娜，漂亮到一见难忘。

大家称呼女人为阮小姐，有人说，这女人跟着拐子哥的。

第一次搭话，因为阮小姐车辆副驾驶上落了几张大钞。他去还车钥匙时，将那几张钱还给阮小姐。对方似笑非笑，表情复杂。

阮小姐没要，说：“你拿着吧，吃点好的。”

冷森然也就拿着了。

再次相见，阮小姐陪酒喝得太多，醉到腿都打不直，更别提开车。经理找人去扶阮小姐，试了好几个，都被挥开了。经理想着冷森然力气大，女人挥不开，叫他去了。

不知是她挥累了还是真甩不开，冷森然架住她，她就不闹了。

经理要冷森然将阮小姐送到酒店。车在路途，阮小姐在后座仰倒，她对冷森然说：“我想喝豆浆，热的。”

冷森然透过后视镜看她，女人翘着小腿蹬在门框上，白成玉石的皮肤几乎晃花了冷森然的眼。他狠狠咽了口口水，说：“好。”

听到他的回答，阮小姐呵呵笑了，声音混着娇俏和酒意，熏得冷森然都快醉了。

“傻子，大半夜哪里有豆浆卖，你给我找啊？”阮小姐说。

“我给你找。”

冷森然开车穿越大半个城市，他开了半扇车窗，夏末秋初，暖风带着桂花香气一起涌了起来。阮小姐坐了起来，眯着眼睛，头发被风扬起，擦在头发上的香水若隐若现，探到冷森然鼻底。

到一家烧烤店，冷森然说：“你等我一会儿。”

他下车，买了一杯豆浆。上车后，又没把豆浆递给阮小姐。她伸手搂住副驾驶的椅背，靠在椅子上斜着眼看他：“买了又不给我喝，什么意思？”

冷森然没说话，也不敢看她。

“哎，你看看我啊。”

阮小姐伸手，食指指甲在冷森然右臂刮来刮去。他顿时觉得自己像烙在铁板上的鹅，干渴焦虑，无名火窜到头顶。

冷森然没看她，又开车驶离现场。开了一段路，他将车停下，对阮小姐说：“下车吧。”

“下不来，你扶我。”阮小姐说。

无奈，冷森然拿着豆浆去开后车门。他伸手去扶阮小姐，对方整个人都赖在他背上，那样的曲线贴得冷森然浑身都热了。

他身体僵硬，引得阮小姐咯咯直笑。她不离开，两人就这么亦步亦趋，挪到了桂花树下。

冷森然打开热豆浆，对阮小姐说：“你拿着豆浆，站好。”

阮小姐捧着杯子，站在树下。冷森然绕到树后，对着树干踹了一脚，纷纷扬扬的桂花就这么落下来了。

一场香雪纷纷而至，一些落在两人的肩头，一些落在豆浆杯里。阮小姐喝了两口豆浆，转身去找冷森然。

阮小姐笑起来的模样比桂花香还甜，冷森然不敢直视，只能将视线越过她的头顶。阮小姐说：“呆子，你蹲下来，我鞋扣散了。”

冷森然木头木脑，刚准备弯腰下蹲，却发现阮小姐凑了过来。她单手揪住他的衣领，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唇齿相依，那样吻像是别样的火焰，一簇一簇将他心底最深最隐蔽的东西勾了出来。他还想再深入，双手胡乱地在女人的腰上抚摸，再往上时，却被阮小姐狠狠拍了下去。

冷森然的手不动了。她不许，他就不用强。

一吻结束，阮小姐往后逃开两步。她对冷森然说：“呆子你记住，我叫阮馨恬。”

手机闹钟响起，冷森然醒来。他砸了砸嘴，像是那年那天的桂花香还残留在梦里、残留在嘴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