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这人是联帮大佬，叫什么冷森然不得而知，只知所有人都喊他“拐子哥”。拐子哥早年在为帮派抢地盘时，爱用拐子作为武器，从此得名。

在十年前平城打黑行动中，拐子哥像是未卜先知，趁夜潜逃。

冷森然指着照片，说：“是拐子哥。”

“你不会连他本名也不知道吧？”白五奇道。

冷森然点头，脸上半分不好意思都没有。

“得，您是这个，”白五举起右手翘着大拇指，冲冷森然比了一下。

隔了一阵，冷森然出声：“但我知道拐子哥原来住哪儿。”

白五不自觉睁大眼睛，眼神带着几分审视。他一边嘴角上扬，脸上那副将笑不笑的模样很是古怪。

看得久了，冷森然不自觉抹了把脸，问：“什么意思？”

“连警方都扑错了好几次他住哪儿，你怎么就知道？”白五好奇道。

冷森然垂下头，白五一看就知道他不想回答。可他越这样，白五就越想拿话去逗他。

“怎么，总不是拐子哥看上你了，强抢你去他家？”白五问。

冷森然起身，他收拾了椅子上的东西，拿了换洗衣服，洗澡去了。

白五坐床上，兴致盎然看着冷森然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睡前关灯，冷森然躺回床上。黑暗中响起白五的声音：“当年拐子哥逃跑，绑了我妹妹。我放了他，要他放了我妹妹。谁知我妹妹还是被他杀了。这次他回来，他又想要我的命。”

冷森然想闭眼睡觉，正努力培养睡意时，脑子里尽是白五那些话。他问：“亲妹妹？”

“我哪有那个福气啊。”白五翻身，床榻嘎吱一响。

“你是警察的人吗？”冷森然又问。

“不如说我们是合作关系。”白五回答。

“那你在这里有危险吗？”

“我不就是最大的危险吗？”

言外之意，冷森然早就掉坑里了，再问坑深不深，没多大意义。

白五本以为冷森然会有什么反应，哪知对方的呼吸趋于平稳，大概是要睡着了。就在这时，白五说：“哎，我们明天晚上吃火锅去吧？”

“……你是故意的吧？”冷森然磨牙道。

“吃吗？”白五问。

“你给钱。”

“行。”

“现钞，不许记账。”

“没问题。”

“吃。”

为了照顾白五伤口未愈，冷森然选了家鲜切肉清汤锅的火锅店。冷森然一上桌，对服务员说：“先切斤羊肉。”

对着他坐的白五抬眼：“你能吃得讲究点吗？”

“这是打底。”冷森然说。

一斤手切羊肉上来，冷森然立即拨下去一盘。羊肉入滚锅即熟，他拿着筷子划拉，全数夹回碗里。

冷森然手边放着混合着麻酱、韭菜花和小米辣的蘸酱。白五就看着小碗里堆成山的羊肉，三两下就吃完了。

白五考虑，要不要点份炒饭把这人塞饱算了。

吃饱喝足，冷森然擦了擦嘴。他看了看白五，对方也落了筷子。白五问：“吃好了？”

“谢谢。”

“我去结账，带我去拐子哥的住处。”白五说。

昨天就知道这顿饭不会白吃，所以冷森然放开了肚皮吃。

踏出店门，白五突然递了一罐可乐给冷森然。冷森然莫名其妙，白五说：“不要发票换来的，不喝白不喝。”

冷森然抠开，刚准备往嘴里倒，可乐被白五抢了过去。他喝了口，又发出满意的叹息：“好喝。”

冷森然暗暗掰响了手指，不知道在这样漂亮的脸上打一拳是个什么感觉。

白五喝完可乐，将易拉罐扔到垃圾桶。他对冷森然说：“别想揍我，你不一定打得过。”

“不试试怎么知道？”冷森然说。

“等我好了，咱们比划比划。”白五说。

冷森然带着白五搭公交，两人在车上坐着，也不多说什么。天色暗沉，路灯和装饰灯又亮了。冷森然抱臂，盯着窗外，他不是不喜欢晚上，只是不喜欢这种过度矫饰的灯光。

到站下车，冷森然七拐八绕走到一个小区。白五一看就笑了，说：“不是这里，这里我来过。”

冷森然也没搭腔，领着白五往外走。小区外有间棋牌室。冷森然旁若无人，穿行而过，就这么开了人家棋牌室的后面。

白五跟在后面，看了看左右。有人想拦，那人见了冷森然的体格，又怕拦住惹麻烦。白五想，这人真是头野兽，仗着先天优势横冲直撞，完全不管人间规则。

两人进了小区，冷森然在五号楼前站定。他说：“你来的是这里吧？”

白五一看，点了点头。

“他住那里。”冷森然抬手，指向小区大门旁的高层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