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十年前，平城还处在一个混乱动荡的时候。那时候城内有两个帮派比较出名，一个联帮，一个青帮。两方此起彼落，冲突不断。

冷森然那时走投无路，误打误撞在一家KTV看场子。KTV的老板是联帮堂口的堂主，他常常会听到这些东西。

其中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重瞳白老五。此人是青帮的人，天生右眼重瞳，生得一副怪相。他手段狠戾，毫不留情。一次KTV有客人闹事，导致KTV停业整顿，就是白老五挑的事。

没过多久，平城开始大范围整治法外帮派、清扫黑势力，冷森然所在的KTV彻底停业，老板被捉，联帮主要大佬逃了几个，剩下的全被逮捕了。

青帮更惨，一锅被端。

整个平城人人自危，生怕被盖上帮派大印。冷森然受到牵连，被捉进局子问话。可他实在太底层，一问三不知。警察只好将他放了。

在警局里，他也听过白老五的名字。有人说，白老五是警方卧底。

为什么警方能这么快清除城内黑势力？全靠白老五孤身潜入帮派，获取信任，搞清两个大帮派的活动范围和地盘。

除非打黑效果显著，平城也没再听到重瞳白老五这名。他到底是卧底还是连着一锅端走，谁都不得而知。

十年已过，冷森然都快把这名字忘了。谁知现在有人坐在他的床头，说自己叫白五。

冷森然第一反应就想扒他右眼瞧瞧。

白五伸手，在冷森然面前晃了晃。冷森然回过神，“嗯”了一声。

“你听过我的名字？”白五问。

冷森然不会说谎。他本不想回答，可白五的眼神太锐，他不自觉点了点头。

“你凑过来。”白五说。

冷森然不明所以。

白五见他迟迟没动作，一把揪住冷森然的衣领，将其拉近。

两人面目相贴，鼻尖相触，连呼吸都搅合在一起。凑得太近，冷森然发觉白五的皮肤像瓷器，泛着冷冷的光泽。

冷森然心里不自觉咯噔一下，像是投石入潭，搅起阵阵涟漪。

“看看。”白五说。

看什么？冷森然眉头一拧，又缓过神来。他盯着白五的右眼看了许久，发现白五的虹膜颜色是浅棕色，细细纹理中，还有几丝绿色。

这时冷森然终于看清，白五的虹膜正中间有个瞳孔。往下偏右的位置，还有一粒黑点。那应该就是另一个瞳孔。

原来真的有人是一眼重瞳，果然是天生异相。

不知为何，冷森然舔了舔嘴唇。哪知这时，冷森然突然察觉唇上一软，回过神来，脑子里跟炸烟花似地。

他立刻弹开，椅子也给带倒了。冷森然眼神警惕，脊背都弓了起来，像猫奓毛。

白五笑到拍膝，冷森然更恼。他问：“有什么好笑的？”

等白五笑够了，问：“你羞什么啊？”

冷森然皮肤黑，可这层黑也挡不住脸上泛出的红。他抿着嘴，胸膛起起伏伏，心绪烦乱不安。

白五说：“距离太近，误伤了。”

这他妈是误伤吗？冷森然愤愤磨牙。

“亲你要记账吗？”白五又问。

冷森然瞪眼，胸腔里攒了一场海啸，半天没吭声。

“那就是不用给了？”白五翘着嘴角，神情格外诱人。

冷森然将脑袋侧到一边。他皱着眉头，小声嘀咕一句。白五听见了，冷森然说的是“忒不要脸。”

白五想，要是再逗他两句，大概冷森然能把他肚里的肠子掏出来。他拍了拍空位：“坐下来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冷森然说。

“晚上住哪儿？”白五问。

冷森然没说话。

“您也报个蔓儿？”白五口吻轻佻。

“西北风蔓儿。”冷森然说。

“哦，那冷什么啊？”

“冷森然。”

“这不就有得聊吗？”白五再次笑眯眯地拍床铺，“坐下来聊。”

口吻随意，但话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不得已，冷森然落座。白五横躺在床上，侧过头问：“你什么工作呢？”

“搬砖。”冷森然说。

“一天工钱多少？”

冷森然报了个数。

“你不是平城人。”白五说。

“来了十几年，不是也是了。”冷森然说。

“我是珑城人。”白五自顾自说。

冷森然看他一眼，眼神闪了闪。他也是。

“你要不考虑跟着我混？”白五说。

冷森然不自觉转头，又看向他。他不善掩盖，眼神里透出质疑。白五每次被他认真地质疑就想笑，这小子穷得跟什么似的，还有空怀疑别人。

“跟着我混，保你三五年出头。”白五说。

听口气像是玩笑，可从他嘴里出来，偏偏带了几分可信度。冷森然想也没想就拒绝，他说：“我没想出头。”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