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这下换白五惊讶了。

“没想换个屋子？”白五看了看这间破屋。

“这样挺好。”冷森然回答。

白五坐起身，根本不在乎伤口被折到的痛。他吸了吸鼻子，一手搭在冷森然的右肩。

“你不想银行账户里有多到让你衣食无忧不用工作的钱？你不想找个漂亮的女朋友？你不想去平城最好的餐厅消费？你不想拥有自己的车？”白五缓缓发问，目光里带着几分好奇地打量。

“进一寸有一寸的麻烦。好吃好喝好活好妞儿，最后能好死吗？”冷森然拂开白五的手。

“谁知道呢，试试呗。你试过吗？”白五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

“没有。”冷森然答得坦然。

“试试，再评论好不好。这破屋子，随时都能回来住。”白五说。

冷森然没回答。

“忘记问了，你想要什么？”白五又问。

“一口饱饭，一个朋友。”冷森然说。

“奢侈。你要的比我想的还多。”白五又伸手，拍了拍冷森然的肩膀，“但我可以给你。”

冷森然歪了下脑袋，眼神专注地看着他，示意白五接着说。

“管你吃饭，当你朋友。如何？”白五拨了下落在身前的头发。小动作一点也不阴柔，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气势。

“考虑考虑。”

冷森然体内的深渊发出空谷回音。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睁开了眼，他垂下眼眸，生怕被白五看穿。

“我的伤还有几天好，你好好想。”白五在床上躺好，空出一半位置。他对冷森然说：“勉强挤挤，不翻身还是能睡的。”

一听到“睡”字，冷森然就想到刚才那个古怪的吻。白五又起身看了看，说：“我不是那个。”

“哪个？”

“同性恋，gay，随便你怎么称呼。”白五又躺了回去。

冷森然也跟着躺下，他块头大，脚放不下，只能搁在椅子上。

“明天我出去看看，运气好，我弄张床回来。最次，弄张厚垫子。”白五说。

“就你？”冷森然说。

“就我。”

隔日，冷森然出门前被白五叫住。

“哎，拿着。”

顺着白五声音落下的，还有一张交通卡。冷森然捡起卡片，又听白五说：“里面充了钱，别他妈丢人逃票。这么大一个儿，你好意思吗？”

冷森然皱眉，心下凛然。他怎么知道的？

白五笑了笑：“我就是知道。”

冷森然也不多说话，他扬了扬手，权当说再见。

走到地铁站时，他在门口的放心早点摊上买了五个包子。想了想，冷森然又多要了一个。

他吃完五个酱肉包，手里拎着唯一的包子，走到地铁通道时，那乞丐果然兢兢业业开工了。冷森然走到乞丐面前，刚一弯腰，对方就护住了自己讨饭的碗，虎视眈眈盯着他。

冷森然乐了。他放下手里的包子，说：“还你的。”

乞丐瞥了他一眼，半天没敢伸手拿。

“门口那早点摊买的，我刚吃了五个。”冷森然说。

对方这才拿过包子，放进嘴里咬了两口。冷森然直起身，走到闸机口，掏出交通卡刷了一下。

阻碍收起，冷森然穿行而过。

不用左顾右盼，不用防着突然现身的检票员。冷森然的心里出现一种难言的踏实感。

一天劳动，下班回家。冷森然犹豫买不买饭，想着工头今天多算了他五十块的工钱，冷森然去小饭馆买了两个菜。

免费的米饭他扎扎实实压了三个碗，都是添到堆不下，又狠狠往里按了按。

回到住处，冷森然看到屋外摆着一张破木桌和椅子。他觉得眼熟，再一想，是屋子里的东西。

走进一看，屋子里真的摆了两张床，床上还放了厚垫子。垫子上铺着崭新的寝具，白五还把他拿回来的枕头拆了，用新枕套套上，整整齐齐放在床上。

“怎么样，我还是有点能耐吧？”白五坐在床上晃着腿。

“你弄好的？”冷森然问。

“要不然呢？”

经过两日修养，白五的脸上有血色了。冷森然将屋外的椅子到两张床中间，把饭菜摆了上去。

白五去拆塑料袋，看到其中一道爆炒猪肝，笑了。

“买给我补血啊？”白五笑问，眼里溅出点点星光，整张脸都被点亮了。

冷森然被他的笑搞得手足无措起来。

“谢啦，朋友。”白五夹了一筷子菜，埋首于饭碗中。

冷森然也开始吃饭，他想，幸好白五没有再追问。

两人吃完，白五说：“我会还钱的。不过你看看这个，你认识这人吗？”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打印纸，上面印着面目模糊的黑白照片。冷森然看了一阵，从那人的神态眉目中寻到了往日的痕迹。

冷森然点了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