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他神识不清地回了家,给小陈放了假,就蒙着头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季响入睡很快,睡得却不是太沉,脑海里漂浮着过去的那些五光十色又鲜活生动的记忆。
成断的脸,成断的家,成断的肌肉,成断的眼泪。全都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脑海里。
他想起离了成断的第一年,他说成断要是回来了,他就打他一顿,然后原谅他,继续和他在一起。
第二年,他想只要成断回来了,他就原谅他,要好好和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第三年,他只想再看一眼他。
一直过了七年。等到七年后,他对于成断的记忆寥寥,脸都模糊了起来。压抑了七年的感情不再沉重了,变得飘渺,变得虚幻,而他对于成断,终于别无所求。
一觉梦醒,已经下午五点。季响将脑海里的回忆过了一遍,用凉水洗了把脸,尽力将这些杂念驱除出去。
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他拿了毛巾擦手,看到了齐秧的短信。
【季哥,今晚我要去如意跳舞,你要来吗?】
齐秧一般不约他,这就是有事了。
他将毛巾挂回去,回到卧室换衣服。
等到他西装套好,将睡塌了的头发固定一下,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微笑,俨然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季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提着公文包就出去了。
他自己开车,到如意前先去吃了个便饭。
如意是他开的酒吧,当初想着有一天若是成断回来了,看见这个酒吧会不会记起还有一个小如意一直在这里?
可这样的绮思过了七年,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季响一晒,认认真真地将碗里的雪豆蹄花汤喝完。他前几年胃溃疡进了医院,亏不得自己。
到了如意,直直地去了后台。
齐秧正在换装。他的面容很冷淡,像是瓷器一般冷感。细眉长眼,鼻梁挺直,看着又格外的高贵冷艳。
齐秧是学医的,平日里白大褂穿惯了,更是显得一丝不苟。现如今,却换上了破洞牛仔裤,锁链骷髅头巾巾吊吊地搭在裤子旁。穿一个紧身的黑色背心,他薄薄的肌肉白得发光,是个肤白面冷的大美人。
季响对于齐秧,有一种亦师亦兄的独特感情。这么多年,除了成断,给齐秧的感情算得上是独一份。
他真心地笑起来,拿了个外套披在齐秧的身上。
“还没跳呢,先穿点。有暖气也冷啊。”
齐秧默默地披上了衣服,沉默了好一会儿。季响一直在等他说话。
“我和季煐分手了。”齐秧开口了。
季响不以为意:“就这事?虽然我是他小叔,但季煐和你早该分了。那小子整天混水摸鱼,你还真能和他混个一辈子?”
“行了,”季响拍了拍齐秧,“好好跳,好歹你也是我教的,跳完后哥带你去吃夜宵。”
等到后台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走了,季响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窝在了沙发上。
他锁了门。
从见到成断到现在,不过**个时辰。他却像是无根的浮萍一般,哪儿有地儿往哪儿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