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说起南门路七号,其实值得大书一笔。
它不光是赌场,赌赢了钱怎么销,它是很替人着想的。走赌场最里的楼梯上去,洋酒台,大烟房,女娇屋,一个比一个要钱。
李凭栏在这里彻底地染上烟瘾。抽大烟导致身体虚弱,不多久,他跟他的儿子讲:“这鹰真是沉!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赌场,替我把着它。”
李冠秋嫌烦:“你不要它不就完了么?”
李凭栏扬手给了他一个无力的巴掌:“我就算不要你,也不能不要它!”
李冠秋第一次把着这只鹰进了南门路,一路上纷纷议论,不绝于耳。潇洒英俊的年轻人,臂上站着鹰,当然是值得议论的。
他忽然懂得了父亲珍爱这只鹰的缘由。
他这时候才十五岁,把着鹰也有些吃力。南门路的人喊他:“哟呵!小鹰爷也来了!”他的胳膊就有劲起来,朝着鹰发出没有意义的口哨声。
他开始主动请缨,要跟着父亲去南门路,负责带鹰。
但他到底是新手,有一日不小心给鹰吃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使鹰拉了稀。
父子二人这一日为了这鹰拉的绿稀在家中吵架,忽然许家的老爷——许复玉来了。
李鹰爷看到许复玉,立刻站了起来:“复玉哥,你怎么来了?”
许复玉温和地微笑,朝父子二人点头。李凭栏挥退了他的儿子:“去,出去玩去。”
李冠秋摇头:“我没钱,怎么玩?”
许复玉听言,立刻掏了钞票出来,覆进李冠秋的手里:“拿去用。”
李冠秋的父亲要拦着,没拦住。李冠秋欢天喜地地走了,他回头瞥见父亲的背影,单薄细长,跟着许复玉往屋里头去了。他两人一前一后,撩开了屋帘,看不见了。
他父亲从这次会面以后,再也没有打出过至尊宝。他只赢些小钱,有些日子只出不进,全是输钱。
他的心思好像不在桌上,也不在鹰上。他的眼睛总是瞪大了,透露出疲惫和昏沉。他偶尔对李冠秋说:“你来打,我上楼去。”去大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