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水（2 / 2）

凤这个姓还是有些扎眼，在没有搞清楚凤重山真实身份之前，他可不想到处引起注意。三清宗的人，还有归采信任的清随知晓就算了，凤这个姓就不用告诉旁人了，麻烦能免则免。

街上行人见怪不怪，仍然该干嘛干嘛。

谢水荇失笑，怪不得这个叫海遥的小贩摊前门可罗雀，原来都知道这小子的德行。

萧融眉头深锁，道：“重山小友难不成买了这家伙的‘神仙水’？”

谢水荇道：“那倒没有。”

“没有买就好，那家伙的神仙水就是个骗人的玩意儿，”萧融松了口气，“之前骗了好多人，听说喝了这水的人喝了就一觉不醒。”

谢水荇失笑：“他说这是吞梦鲸从归墟带出来的。”

“吞梦鲸？”萧融冷笑，他抬头向苍穹，“天上的那条大鱼，就是天地间唯一一条吞梦鲸。”

……

乌云气势汹汹地从天边奔来，天色不一会儿便暗了下来，雷电在乌云中酝酿，隐约能看见白紫色的电光。

一个转弯的工夫，谢水荇瞬间就从归采身边消失。

归采停下脚步，一把真气凝成的长剑立刻出现在掌心。他随手一抛，长剑便没入地面，地上金光大盛，线条组成的符文从地面上浮现，紧接着，几个小萝卜头一齐从地里蹦了出来。

清随从归采身后探出头来，看见这一串小萝卜头，惊讶地叫道：“哎，这不是那群爱捉弄人的小妖吗？”

又一柄长剑在归采手心凝成，他将剑尖往前一松，便刺破了这群小萝卜头的衣领，势如破竹。

一眨眼，这串小萝卜头就被串在剑上，晃晃悠悠地挂着，活像一排等待送入烤炉的烤鸭。旁边的行人纷纷停下来叫好，都不约而同地开始鼓掌，掌声震耳欲聋。

归采来海不枯三四次了，还从未见过这么滑头的小孩们，也从来没受到海不枯土著如此热烈的欢迎。

清随故作矜持地同行人挥手致意。

“他们是谁？”归采松开手，剑还是稳稳地停在半空中。

他的表情不太好看，阴沉沉的，与乌云密布的天空如出一辙。

清随上前给归采捏肩膀：“师叔别急，这些都是东海出了名的小滑头，就爱恶作剧，不过不会伤人性命，师弟肯定没事。”

街上行人都围成一团，他们或多或少都被这群小滑头戏弄过，却没法捉住它们。这次碰到了硬茬被一网打尽，刮在街上当风干肉，让海不枯土著们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这群小滑头长得与寻常小孩没什么两样，一个个没精打采地挂着，蔫头耷脑，想跑也跑不了。归采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又变出一把剑来，搁在他们喉咙边，冷声道：“那个阵法通往哪里？”

“妖、妖市。”其中一个嗫喏道。

归采拧起眉：“这里就是妖市。”

“那是你们中原五洲人的称呼，东海修士说的妖市，”有行人插嘴，“是海底那个妖市！”

归采手里的剑在小滑头的颈上划拉了一下，“是吗？”

小孩垂头丧气，脚尖都并拢了，他弱弱道：“是、是。”

归采冷哼一声，长剑在这串小滑头的手背上轻轻滑过，留下一条很浅很浅的痕迹，金光一闪而过。

“这次就放了你们，若是再胡作非为，”归采阴森森地说，“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说罢，真气凝成的长剑顿时变成光点消散在空中。就连扑通几声，这群小崽子一个接一个掉在地上，涕泗横流、连滚带爬地钻进地里，说什么也不爬出来。

归采不屑地冷笑，随意掐了个诀，地上发光的线条便消弭无踪。

清随说：“师叔，你不装啦？”

归采瞥了他一眼，伸手拎住他的衣领，他眯起眼，冷冷地说：“再话多，就先把你送回你师父那里。”

清随连忙讨饶：“别别别，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归采压根不睬他，径直腾空而起，几个纵跃便远离繁华的市集。

剑如龙吟，剑光冲天而起，笔直地通往远方。

雪白的浪花拍击海岸，潮起潮涌，剑光所指的方向，水天相接处倒影着亭台楼阁，隐在飘渺的云雾中。

大大小小的岛屿散落在海面上，清随抱紧了自己的剑匣，剑穗拍他脸上。打得他生疼。

清随有气无力道：“师叔！慢些、慢些，风好大，我快喘不过来了。”

归采御剑踏浪，远方的海市蜃楼渐渐明晰，仿佛触手可及。

云雾愈发近了，一道清越的男声传音入耳。

“归采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