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水（1 / 2）

萧融招待他吃了一顿饭后，便离开了。

他还有事情要办，谢水荇再三道谢后，便和萧融这个好心人分道扬镳。

海底妖市别有一番趣味，街边随处可见巨大的贝壳一张一合，珊瑚礁中舞女的水袖与游鱼一齐旋转飞舞，圆润的水泡冉冉升起，水壁上泛着七彩的光芒。

耳边生着鱼鳍的小孩在街边追逐打闹，街边店铺客人来来去去。

远处有几位云鬓花颜的仙子手腕长绸，团扇遮面，她们踏水而过，沿途留下淡淡的馨香。几位修士愣愣地看着她们的倩影，哈喇子流了一地。

又有一条五彩斑斓的大鱼从楼上游过来，一阵金光后，便化成俊俏公子，只是一身衣裳也五颜六色，显得有些滑稽。

谢水荇双手负在身后，随着游弋的鱼群，步入另一条长街。

街边摊贩依次排开，都扯着嗓子推销自家的东西，声音一个比一个高亢，生怕客人被抢走。

若不是他们中有人生着鱼鳍，头发眼睛都五颜六色，几乎与人间无异。

“千年老蚌的珍珠，一斛贱卖啦！”

“深海鲛人泪，就连昱朝皇帝都称赞的绝世佳酿，过这街就没这店了啊！”

“吞梦鲸从归墟万水之源带出来神仙水！只要喝了，美貌、富贵、权势，凡是梦寐以求的东西，都唾手可得啊！”

“吞梦鲸？”这不是风错心心念念的什么妖兽吗？

“对，就是吞梦鲸，郎君要买一瓶吗？”

小贩眼睛一亮，连忙接口开始大夸特夸。

这小贩生得倒是讨喜，笑起来两眼弯弯，看起来十五岁上下，脸蛋圆圆，怎么看怎么讨喜。他里面的衣服雪白，外面套着件黑袍，手里还捧着个雪白的瓷瓶，一脸真诚地望着谢水荇。

“郎君，要来一瓶吗？”

谢水荇起了兴趣，他笑起来，甩袖走了过去。

小贩撑了个桌子，面上铺了一层蓝布，上面依次罗列着大小不一的瓷瓶，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谢水荇随意拿起一个瓶子，旋转着看了一下，就把瓶子放下：“就这些？”

小贩说：“神仙水，当然没别的咯，郎君真不想买一瓶？”

“你倒是说说有什么用呗？”谢水荇的指头不紧不慢地敲着桌子，他抬起眼，轻笑道，“我看你这瓶子挺漂亮的。”

这话倒没有胡说，这桌上放着的瓷瓶摸起来都是温凉的，润泽如玉，散发着浅浅的白光，让人爱不释手。

可惜还是无人问津。

旁边的摊贩上围满了人，这神仙水前，就谢水荇一个人。

“美貌、财富、权势，凡是你梦寐以求的一切，只要你喝了我这神仙水，保证唾手可得，”小贩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把这神仙水吹得天花乱坠，“只要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谢水荇假模假样地哇了一声，说：“我刚刚听你说这神仙水是吞梦鲸从归墟万水之源带出来的？这么厉害。”

小贩挺胸抬头，骄傲地说：“那当然，吞梦鲸是唯一一种能在归墟自由来去的妖兽。”

谢水荇说：“我听说鲛人住在归墟。”

小贩：“一看郎君就不是东海修士，鲛人非人也非妖兽。”

“愿闻其详。”

大多数人都好为人师，小贩自然也不例外，看谢水荇这么捧场，他便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鲛人没什么特别稀奇的，就一群鱼尾巴，”他踮起脚尖，凑到谢水荇耳边悄悄说，“就隔壁那个卖鲛人泪的，你别信，什么鬼佳酿，鲛人一个个抠抠搜搜的，他们自个儿酿的酒，自己喝都喝不够，怎么可能那这么多出来卖给别人。”

谢水荇笑道：“那昱朝皇帝当真称赞鲛人泪了？”

小贩沉思半晌，说：“称没称赞我不知道，不过确实蛮好喝的。”

“说说吞梦鲸吧，”谢水荇话锋一转，“久闻大名，却一直没听过它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这就说来话长了，”小贩更得意了，“这吞梦鲸……”

他话还未说完，谢水荇就听见一声怒喝：“海遥！你个骗子！又来骗人了！”

这声音熟悉得紧，好像在才听过。

口若悬河的小贩浑身一颤，跳的老高，他飞快道：“郎君咱们有缘，下次见面再详谈，我们有缘再会！”他慌忙扯起桌布，随便一裹，抱在怀里就撒腿开跑。

谢水荇愣了愣，转头望去，一个赤膊修士从人群中挤出来，他步幅迈得极大，三两下就跨过数尺，粗犷的面容上尽是怒意。看见那花里胡哨的纹身和随意搭着的破布，谢水荇就认出来人了。

“萧融道友。”谢水荇抬起手挥了挥。

萧融一怔，道：“原来是重山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