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 / 2）

“在下……”严舒想要替素鸽解围。

“他是我的恩师。”素鸽抢先道。

“恩师？”古太亨略有迟疑，“为何从不曾听你提起？”

“世外高人，总有些脾性。”

严舒会意，“待到哪日清净，为师再来看你。”

素鸽点头。

严舒端着架子欲下楼去，终究还是因为心虚多看了古太亨一眼。这一眼，严舒便知道没那么简单结束一切。严舒看不出他的修为，证明此人 的修为在自己之上。他差点忘了，这里是渝州，除了锱铢必较的商人，这里才是卧虎藏龙之地。

“等等。”

素鸽：“古少爷？”

“古某折服于素鸽姑娘的琴艺，说一句‘惊为天人’也丝毫不为过。古某实在好奇，若是素鸽姑娘的师傅……古某洗耳恭听。”

“无需向你证明。”严舒避开古太亨，踏出一步。

古太亨挪了挪身子，挡住去路。

素鸽再次出手相救，“师傅，不如就弹刚刚那一曲《他乡遇》，好让古公子服气认输。”

“就依你一回。”严舒将发簪取下，古琴再现。古太亨被眼前的场面唬住了，素鸽心知肚明，他说的喜欢与沉迷，并非发自真心，否则不可 能连古琴冠都不认识。

严舒有了心的感悟，这一次弹的，与上一次又有不同。在曲子的第二段，讲述的是两人回忆过往，种种历历在目。严舒自然地将与严罗在界 门的种种代入，琴音绵绵未绝。

素鸽心里竟然有一丝欣慰，但很快被严舒琴音里的情绪给淹没了。到了第三段，以古琴奏山海之音，严舒还是差了些火候。

素鸽一看，果然严舒也自知无力，特别是在古太亨灼热的注视之下，他弹琴的手有些僵硬，险些失了水准。素鸽心生一计，在琴案底下比了 比。

严舒疑惑不解，真要如此？

素鸽点头，似乎沉浸在琴音之中。

三段结束，本应有一个结束的长尾音，可严舒用手一按琴弦，发出一堆杂乱刺耳的声音。

惊得古太亨都没办法找茬了。可他也不能示弱，“精彩，精彩。如果不是最后一点瑕疵，我真要认为你是素鸽姑娘的师傅了。”古太亨先扬 后抑，眼神有些发狠。

想不到素鸽态度突然转变，呵斥道：“古太亨，再出言不逊，以后你都别想来我这听音阁了！”

“素鸽姑娘……”

“比起不知后事如何的尾音，倒不如按下琴弦，一通杂乱无章的声音，说不定更符合两人即将分别的心境。”

古太亨扯着笑容，连连道：“经素鸽姑娘一提点，我才明白此举的绝妙之处，现在回想，心里仍是不能平静。”

素鸽的手指在琴案上敲了两下，严舒道：“时候不早。”大大方方地从楼梯上下去了。

那个素面的修者把严舒拉到一边，“姑姑我自素鸽姑娘入了听音阁就在这了，能与她如此默契的人，严公子你还是头一个。”

严舒谦虚，“哪里哪里——楼上那位……”

“无妨，素鸽姑娘追求者众多，她自有办法解决。”

“叨扰一番，严某下次定来赔罪，告辞。”严舒说的这一句，可不是一般的恭维，也不是出于礼节。而是真的有了再来的打算，何时呢？下 次月中如何，顺便与贪生一起取了衣服。

听音阁。

“古少爷，今日究竟为何而来？”

“自然是为了素鸽姑娘。”

“素鸽想顾公子应该明白，陈词滥调，素鸽是没有兴趣的。”

仙楼。

“哎呀，猜了七八次，我这心里也七上八下地直哆嗦。严罗公子，您怎么还不肯告诉我，修习的是何种功法？”

“我还以为我家少爷名震修者界，只要报上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公子说的是谁？”名震修者界的修者多如牛毛，又不是人人都来这仙楼，她又哪里会记得呦。

“严家大公子，严妄愚。”贪生说出这三个字，迷蒙了半个时辰的眼睛，露出了精明的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