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1 / 2)
孟濯潭抱着昏迷的宁游,脑子里里一团糟,他将人抱起来,才惊觉这人轻的可怕。
他扭头对着当归喊道:“老祖?老祖!宁游撑不住了!还请您施以援手!”
当归和时子傅在一旁,两人心思各异,却都默契地不提,她闻言睁开了眼睛,看到在孟濯潭怀中,头冒冷汗昏迷不醒的人。
她没说什么废话,左手上的光芒当机立断亮起,宁游顶着病躯早已把阵法布置得差不多,当归心里惊愕,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是暗自感慨,这人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况且这样的天赋绝佳之辈都算是败絮了,时子傅又算什么?
当归身上的伤已经不大碍事,虽然时子傅还是小心翼翼,但她的心神却全然不在这里。
她一边紧绷神经布置阵法,一边又控制不住漫天胡想,思绪飘了十万八千里,最终被脸色苍白的孟濯潭拽了回来。
孟濯潭只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巴掌,“这算什么?都怪我刚刚私欲作祟,若是让他早早布阵,他也会早早出去,就算出事也是在三岫宗出事,师父师叔都在,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孟濯潭啊孟濯潭,你等得了这么多年,却连着几个时辰都等不下去吗?”
孟濯潭拽住袖边,仔细为他擦去冷汗,眼睛急的发红,也不敢催促当归,只好一边拿刀子戳着自己的心,一边用灵力试探宁游的身体状况。
——比他想象的好一点,他们两个人在识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双方居住的地方也离得相当远,这会儿识海逐渐被撕裂,竟然没有被影响太多,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好了!我把转移阵的出口定在了九华山!”
当归说完这句话,眼前就一阵发黑,灵力入不敷出,她也是咬着牙在支持,刚刚以为宁游会将转移阵布置好,她就把全部灵力都用于伤口恢复,若不是中途时子傅给自己输送灵力,恐怕早就被这个阵法吸干了。当归下意识又看了宁游一眼,意识到这个人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大很多,不管是实力,还是精神。
四个人没有任何犹豫,跳入法阵就立即离开,而在他们离开之后,这里的空间不断扭曲,然后被撕裂,那个年轻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望着地上的法阵,轻轻一笑,在确认这几人已经平安离开后,他轻而易举地就毁掉了这里。
随炀在身后说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可理喻吗?”
男人回头:“这世上有三件事你碰不得,事关白龚松,事关卜闻,事关我母亲,但凡你碰到这三件事,那就不叫不可理喻,而是疯魔。”
随炀:“嗯,说得对,可是我本来就是魔。”
男人:“你心里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倘若你已经认可了自己魔族的身份,又怎么会对白龚松耿耿于怀?恐怕在你心里,当初仙界那个天之骄子还活着,宁出岫就是你在仙界的写照。”
随炀的手突然捏紧:“我不是对白龚松耿耿于怀……我是对整个仙界都恨之入骨……诬陷,追杀,镇压……我受够了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要是刀,他们都会接过,狠狠地使出,你呢?你不恨吗?你一出生就在赤骨廊,和你母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苟且偷生……”
随炀似乎想咬碎他的牙,他至今也不想回想起,甚至强迫自己忘记,哪怕是生命里的最后一刻,他的心上人——楚思——也没有忘记那个忘恩负义的薄情人。
白龚松。
白龚松,一想起这个名字,随炀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抬起头冷笑:“你在湘蕴门是不是呆的太久了,已经忘记那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里?看着仙界那么美好……”
“我没忘,”男人轻轻说着,“我一刻都不敢忘,可是魔尊殿下,我们的仇人不该是仙界,而是恶兽啊……”
男人的余光还看见一个人,他在离开前说道:“你与这位神算门的小兄弟无冤无仇,想必心里也没什么芥蒂,那我就把他带走了。”
“这位,也是个英雄啊。”
白龚松看着昏迷不醒的徒弟,心里瞬间漏了几拍,手里的剑掉到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孟濯潭和他赶忙把宁游放在大殿中央,大殿四角燃着香,幽幽的烟气像是被人引导一般,呈现出奇怪的图案。在这里还有另外一副身体,玄火木被制成人形,七窍与五脏已被安置妥当,孟濯潭从空间囊里拿出炽渊,好在空间囊坚固无比,将这两颗炽渊保护的完好无损,若是炽渊出现了问题……自己一定会疯的,孟濯潭看着和掌门低声交流的师父,心里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