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1 / 2)
在场没人反对,也没有权利反对,宁游咳嗽一声打破沉寂:“那什么,这些事情回去再说,先想办法出去。”
孟濯潭紧跟着说道:“这个空间并不是很稳定,想要由内而外打破,不是没有可能。”
当归强撑着起来:“我来……”
宁游打断了她:“你先歇着吧,这点事情我来做就好了。”他似乎又想到什么,笑着打趣道:“上一次我受重伤,呆在那个小空间里,是我破阵而出,这一次你受重伤,怎么还是我破阵。”
当归眨眨眼睛:“上一次是你能力强,这一次是你心疼病号啊。”
时子傅在一旁装聋作哑,一声都不吭,之前在三岫宗,宁游心里就隐约猜到了点,但也不好明说,明里暗里提醒这个二愣子好几次,可惜二愣子毫无反应,整的宁游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现在看来不是自己随意妄加推测。
时子傅没说话的主要原因,是心口不舒服,单纯字面意思,就是心不舒服,虽然当归的话也让他不舒服,但早就提前知道,也早就释怀,因此他对当归好,就想让这位老祖宗在生命里的最后一段时间好好度过。他用手拽着衣服在胸口前用力摩擦两下,感觉舒服很多,但还是在隐隐作痛。他不知道的是,胸口前的皮肤上,出现了大块黑色条状印记,不断攀爬,不断蔓延,最后渗入皮肤,消失不见。没过多久,时子傅就觉得有些头疼。
可是他实在不想说,当归受了重伤,闭着眼睛在休息,宁游拖着那副苟延残喘的身体布阵,孟濯潭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服侍……那个老油条怎么这么娇贵,时子傅在心里不留痕迹地鄙视一番,更不想露出任何“娇弱”的神情,反正也没多疼,就坐到当归旁边,默默地守着她,不甚在意地看向宁游。
好巧不巧,看到了孟濯潭搂上宁游的一幕,他也顾不得头疼了,因为被吓到咬着舌头,更疼。
今天一整天都耗在这里,精神紧绷不说,还得到处乱跑,宁游本来身体就不太行,这会儿眼皮子跟打了架一样,总想着合上,意识也不大清楚。可是心里藏着事儿,手里做着事儿,困虽困,但也睡不着。
孟濯潭看到宁游神情不对,连忙搀住他,蹙眉小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撑不住咱就去休息会儿,不急这一时三刻的。”
孟濯潭一只手扶着宁游的胳膊,另一只手堂而皇之地搂住他的腰。
宁游:“……”
宁游有点一言难尽:“你先把手松开。”
孟濯潭耍赖道:“不松。”他从背后把这人搂的紧紧的,甚至还把下巴放在宁游的肩膀上:“你也喜欢这样,对不对?”
宁游脸色红里发黑,黑里带红,刚刚急着和当归捋顺事情,直接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本来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等到回到宗里在和他好好说说也不迟。
可是孟濯潭却一点也不想等,他等了太久了,从情窦初开到而立之年——虽然对于仙界人而言,并没有而立之年的说法,但是他骨子里还觉得自己老家在人间,而立之年真的不小了——他在九华山冰冷的石阶上从白春暖花开等到白雪皑皑,从日出等到日落,好不容易把单向等成双向,说什么也不肯接着等了。
孟濯潭按住他布阵的手,将这个人转了小半个圈,让他直面自己,这轻而易举地转向让他心里一喜,比较这人比自己修为高出许多,他若是实在不愿意,自己也没有办法。
宁游也知道瞒不住,孟濯潭的性格从来都是软中带硬,倔起来连师父都拉不住,况且之前他以为孟濯潭是幻觉的时候,做了不少颇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
孟濯潭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把玩,这人的手总是有点凉,更何况现在身体不佳,他仔仔细细揉搓着他的手,试图让他能暖和点。孟濯潭将脑袋凑到宁游耳边,亲亲他发红的耳朵,小声说道:“过去休息会儿吧,刚好也让当归缓一缓。”
宁游勉勉强强答应了他,余光中看到时子傅痴呆的表情。
宁游:“……”靠!
他使出浑身力气挣脱出孟濯潭的怀抱,咬牙切齿道:“旁边还有人,别动手动脚的!”
孟濯潭微微侧身,看了时子傅一样,坦白来讲,他和时子傅私交还算可以,而影响他俩关系的主要原因就是二人频率总是对不上,双方总是莫名其妙地就会歪解对方的意思,十分有默契。
可是这次两人奇妙地顿悟了双方,时子傅果断地闭上了眼睛,和旁边的当归一起装死。
在心里言简意赅地骂出一声“靠”之后,时子傅微微侧头看到当归通红的耳朵。
时子傅:“……”
他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早就知道?那你都不提醒我!老祖宗你不能这么不厚道!”
当归:“因为你真的瞎。”
时子傅:“……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