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2 / 2）

宁游：“打住，你可不是第一次听说。”

时子傅：“……呃，是，我是之前听你说过一次，可起死回生，怎么听怎么像是放屁！那李濂也听到过，你怎么不说他？”

宁游：“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但是我是你师兄，我骂你，天经地义。”

时子傅起的把手里的一摞书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撸起袖子说道：“姓宁的，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怎么着，对自己很自信？有种你别让四师兄出来，就咱俩，比一场，敢不敢？”

宁游把手里的果核往旁边一扔，开开心心掏出了符咒：“哟？你想欺负软柿子啊，那也得看我是不是一个软……”

“你不行。”孟濯潭温柔地强行从他手里夺走了符咒，“换我来，你这身体还切磋什么切磋？反正我和五师兄经常比划，不过之前都是用剑，刚好这次换琴，前些日子师父不是给我做了一把琴吗，刚好，师兄陪我练练手。”

时子傅不留痕迹地后退了一步，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你什么时候把你的琴技练好再来说，我可不想被魔音贯耳。”

外屋里的几人吵吵闹闹，气氛活泼了许多，柳宗主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就离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放下什么心事。

白龚松从里屋走出来的一瞬间，外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宁游坐在一边，娇弱得仿佛随时能晕倒，孟濯潭给他端茶倒水，时子傅认真整理着书籍，施芸淡定地坐在一边摆弄药草。

“关于炽渊，”白龚松说道，“除了这本《九重史》以外，我没有在任何地方看见过那东西的名字。宁游，你再与我细细讲来。”

杜绾拿着时子傅交予她的信物，通过重重关卡，来到了三岫宗的禁地之一，阮晓晓就被关在这里。

从那日回来起，阮晓晓就是孩童心性，刚回来时还有些许害怕，然而没过多久就放下心来，吃喝睡一样也不落下。

这会儿，她正趴在床上，看着施芸给她带来的小人书，不时还发出咯咯笑。

杜绾走上去，坐在床边，轻轻问道：“你在看什么？”

阮晓晓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仔细一瞅是个熟人，她歪着脑袋说道：“在看施芸姐姐给我带的书，你也要来一起看吗？”

杜绾摇摇头，心思慢慢活络起来，忍不住开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吗？”

阮晓晓晃着两条白嫩的小腿，听到这话小腿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晃：“我天生克亲人，爷爷被我克死了，奶奶也被我克死了，弟弟重病，爹爹说都是我的错，后来弟弟也死了，娘就疯了，他们俩说要我给弟弟陪葬，可是我不想死，跑了好远好远……”

最后怎么样了？阮晓晓有点想不起来，记忆里是满天的风沙……和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衣少年，她还想再回忆可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该停下了。

哗啦。

阮晓晓把书翻过一页，说道：“后面的事情我就记不清楚了，不过再醒来就看到你们了。”

她把书扔到一边，在床上打了个滚抱住杜绾的腰，傻呵呵地笑着说：“姐姐，你们会保护我的，我不会再怕他们了。”

杜绾没哭，只是把她的小脑袋抱在怀里，摸摸属于女孩子的软乎乎头，黑发穿过指尖，她说道：“嗯，我会保护你的。”

像过去无数次你保护我一样。

杜绾深呼吸一口气，暗暗定下目标，她一定要将阮晓晓背后的人拽出水面，也想让当归……活下去。

赤骨廊的景色四季不变，风还是那么大，掩盖住了男人的埙声。

随炀在一阵黑气中出现：“听说那丫头自己激活了无忆阵？”

男人点点头，埙声断断续续，和风声融为一体，许久，他开口说道：“当归去了三岫宗，你也该把烛华交出来了吧。”

随炀冷笑：“交出来？你啊你，要不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块了！”

男人哑然失笑：“你怎么不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把我干脆大卸八块呢？”

随炀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那么对你们娘俩，你还管他叫爹？”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是不是被仇恨冲昏了脑子？当初诬陷宁出岫我就不赞同，若不是你说可以逼出文音老祖——”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随炀，你只是在报复白龚松。”

随炀：“我就是在报复，怎么了？楚楚在这里活了三年，哪一天不是等着那臭道士来救她？可是直到死她也没有等到。当年和他的仇怨还没算清楚，我也要让他尝尝痛失亲人……百口莫辩的感觉。”

男人本是坐在悬崖边上，他站起身冷笑：“你既然这么爱我娘，当初说清楚不就行了，在这里跟我诉什么衷肠？”

“随炀，你活得可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