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1 / 1）

（十七）

“嘚，哪里来的呆头鹅。”一张手帕轻轻地从佩度脸上拂过。佩度抬头一看，浔芹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扫了一眼佩度手中的书，打趣道：“我竟不知你是这样的天才，几时连《女训》也倒背如流了。”佩度连忙将手中的书正过来，面色微红：“一时发呆，倒叫浔芹你看笑话了。”浔芹忽正了正脸色：“你近日来时常走神，可是有什么心事？”佩度张了张嘴，还是摇头道：“没什么事，不过是近来有些累罢了。”浔芹还是有些担忧：“真如你所说就好，只怕不是。”想了想“外苑景致不错，哪天我陪你走走，散散心？”一听到外苑二字，佩度面色有些不自然。“不了不了，我缓缓就好。”浔芹瞧见了佩度面色不自然，但也没再开口询问，想必佩度也不想说。

“陈佩度，陈佩度。”“佩度，佩度，夫子叫你呢。”周茹小声提醒道，佩度忙回过神来，却见钟夫子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背一下《女诫》曲从一篇。”佩度连忙起身“曲从第六。夫‘得意一人’……”，钟夫子见她背出，也就没为难她，让佩度坐下了。

晚间回了房中，周茹忍不住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连钟夫子的课上也敢走神。”一旁的浔芹拉住周茹，让她不要再问，佩度叹了口气，她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这种事不堪承受，想与亲近人说说，“你们二人我自是信得过的。”也不在挣扎，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不过是谁却是隐去不谈。

周茹两人面面相觑，“还有这等事，确实不是小事，难怪你魂不守舍。”佩度说出来后，心中松了许多，“我近日一直在想那女子究竟看见我没有。若说没看见，她又怎么在我藏身之处呆了一会儿；若说看见了，为何当时不揪出我来？”

周茹想了想：“要不然你去告诉姑姑。查查究竟是谁？”浔芹是个良善的“不可，这样那两个人如何保得住颜面，只怕性命也难保。”周茹反问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人日日担惊受怕吧。”浔芹沉思了一阵：“佩度，依我看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若那人真发现了你，这几日不会这般沉得住气，肯定早就来找你了。想来是你忧心过度了。”“是呀，浔芹说的在理，佩度你也别太郁结于心了。”两人安慰佩度许久，佩度在两人的劝慰下，也放宽了心。

碧水做完王姑姑早上吩咐的事，打算回报王姑姑，便向王姑姑处走去，小路迎面走来一位仆妇，却是生面孔，碧水纳罕，脚步却不停，快步到了王姑姑出，敲了敲木门，“怎么，季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一并说了！”言语中按耐着怒气。“姑姑，是我，碧水。”

“进来吧。”碧水进去，见王姑姑坐在椅子上，捏着鼻梁，碧水自然而然的沏了杯茶递过去，然后给王姑姑揉捏起太阳穴来。

“哼，季家真是好大的威风。想我也曾出入三品官员府中，倒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威。”碧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做着手头的事。“真以为这选秀是游戏，教坊是来去自如之地不曾？”王姑姑胸口剧烈起伏着，碧水越加小心。王姑姑闭目平复了一会儿“若她如傅家千金一般在别处使法子，我手短，管不着，可她在我这儿使法子，且不说没有求人的态度，而季浔芹不过一介庶女，哪儿来这么大的脸。”

碧水心中一愣，若有所思，手上的动作不免慢了下来，“嗯？怎么慢下来了？”碧水连忙恢复动作：“只是为姑姑担忧，毕竟季大人到底是本地县令，在此地绝对是地头蛇，得罪了他，只怕不好。”王姑姑点点头，“若非如此，我早就和那仆妇撕破脸了，哪儿还按耐得住。可若叫我随了他的愿，我心里不舒服。”

碧水没有再说什么，该怎么做不是她一个小小奴婢该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