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1 / 2）

没有人知道那个傍晚秦若菲跟秦可说了些什么，雨幕隔绝了有声的一切。无声的其余以极快的速度传播。

也没有人能说清楚一天之内如何能出现这么多照片，所有人共享同一份默契与激动。或模糊或清晰的图像被放大、解构，每一张截图引向关于秦可的更多细节。

他漂亮得打破性别局限的的脸，他的身世，与他有关的全部。

贴吧，微博。关于秦可的所有数据齐整地消失于开学第三天的中午，周三十二点半。

彼时学校食堂四楼一角雅座，顾北清桌前的瓷碟上，胡萝卜粒与芹菜粒躺了半圈。他把盛着玉米粒的小碗推给秦可，隔壁桌正好传来惊呼。

秦可有看报纸杂志的习惯，卡在饭点看电子版的，饭倒不怎么吃了。

“将就吃点吧。”顾北清夹了块鱼在碗里挑刺，认真得像在做手术。放下手机道谢，秦可瞥到顾北清手侧屏幕亮起段泽的信息。

Ok了。

偷窥隐私不宜宣扬，秦可略过去问顾北清:“待会几点开始测验？”

班主任提前宣布占去一大半午休时间，连着下午第一节数学课用来小测。不然秦可此时应该在酒店套房吃家中厨师做的午餐。

“还有四十分钟，累不累？”

秦可摇了摇头。

完成午餐只需要二十分钟。两人绕过操场回课室，走得慢极。回温后虽说不上春光明媚，严冬的肃煞到底已远去。操场上三三两两的人目不斜视地走过，秦可咬碎水果糖，勾过旁边人的衣袖。

春天啊，他知道的是春天好到不能更好，前十五年的快乐抵不过这样一个春天。

他不知道的是学校的贴吧和微博树洞第一次同时瘫痪。所有带了他照片的微博隐秘地消失，主页明晃晃的八个字和点进贴吧里关于他的帖子后空白页的警示一字不差。

是加粗放大的黑体字---看你妈看，有对象了。

然而顾北清跟段泽说的原话是，我在追他呢，一大堆人成天来看算什么。

说这话时是上午的大课间，下课时间翻倍，教室外目的性极强的闲杂人等也翻倍。两人靠在走廊边，顾北清对段泽翻到天上的白眼视而不见。

“真服了你两。”段泽翻累了，揉着眼睛问，“什么条件？”

“随便你。”顾北清无所谓地耸肩，透过一层玻璃看和林玥可说笑的人。

于是段泽精简又润色，有了意料之中的以上版本。

两人从前门进教室，顾北清停下看了会课表。广播台播的音乐卡顿，一段沉寂后续上每日例行的结束曲。

学校附近新开了家素食馆，后排另外几个人到现在还没回来。讲台左侧饮水机前的女生弯腰装水，马尾扎得紧出几圈光泽。

握着两个杯子隔了点距离等，顾北清余光注意到桌后的秦可低头摆弄着些什么。

“啊！不好意思！”女生的杯子没盖上，水不知怎的溅到了顾北清。她像是很紧张，反射性去扶眼镜，手忙脚乱地抽纸巾。顾北清没接，回了句没关系，到底想不起她的名字。

好在他也不甚在意答案。装完水往座位走，只见秦可托着腮亮晶晶地望着他，桌前按颜色排了一行各式各样的糖。

“玩个游戏，好不好？”秦可问他，眼尖地捕捉到他手指滴水，抽了张纸巾给人。

“好。”顾北清站在秦可对面擦手，答应了才问，“什么游戏？”

“四颗糖换一个问题的答案，可以不回答。”

桌上的糖等于三个问题。顾北清点头：“开始吧。”

“你喜欢的颜色。”

“灰色。”

“你最喜欢的乐队。”

“Moses <b>http://www.wuliaozw.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b>ve.”

“小姨生气了吗？”

“没有。”

桌上的糖被收拢成小堆往前推，秦可欲言又止。

顾北清坐回自己椅子，理了理思路：“他们需要时间接受适应，但不会生气。因为生气改变不了什么，我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到你问了。”秦可轻轻地说，敛眼看自己的手背。

“只问一个，十二颗，必须回答，可以吗？”

话音刚落，有人从后门进教室，喘着气径直跑来抓糖，旖旎气氛瞬时烟消云散。

何亦然撕糖纸，浑然不觉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被顾北清凉飕飕地盯着，动作放慢，含着颗糖挑卹：“盯什么盯？这么小气。”

顾北清没出声，秦可重新排列糖果，多余地通知他：“没有十二颗了。”

但他随即从桌肚里拿出一盒什么放到顾北清手心，是sugarfina的软糖，红酒玫瑰味的。

“这是我最喜欢的糖。”秦可眨眨眼，“现在有了。”

何亦然搞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倍感无趣地回了自己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