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赵家喜宴的酒桌上,没人再灌李画眠了,但她却还是杯不停,一口一口的,看起来温温吞吞,实际算来入口的量却也十分可观。一旁的杜子墨看了半晌,忽然摸摸鼻子惭愧道:“你这酒量也忒好了些。”
李画眠闻言嘴角微弯,斜视了他一眼,那一眼半分朦胧半分俏笑的,看得杜子墨一愣。
不远处的刘书洲想着跟杜子墨一样的事情,今日赵府婚宴上的酒,像要烘托这满院满街的红彤欢喜,醇香灼烈,比不得那时宫宴上让李画眠一杯倒的云南果酒清淡,可她却一连喝了多少杯呢?
这些年她都发生了些什么,怎么她...酒量就这么好了?刘书洲垂眸,他不清楚。
李画眠不管别人如何,伸出手还要再满上,一旁的杜子墨看不下去了,抢了她快要到手的酒壶。
青年笑着说:“这好酒都给你了可不行。”
李画眠微微一顿,酒气上来脸红扑扑的,朝他呵呵一笑说:“一起。”
原双微咬牙:“杜子墨你管她那么多干什么?”
李画眠同意地点点头,转头对拿了酒壶的青年说:“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杜子墨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管这闲事,一旁的公子哥见状嗤笑说:“她想喝给她就是了,何必。”
李画眠突然站起来,抢过了杜子墨手里的酒壶才又坐下。桌上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不少人都往这边看,李画眠全都视而不见,似乎全心全意品着酒。
她已经醉了。
坐在不远处的一青年微微叹了口气,在众人的目光中往李画眠那桌走去,片刻便到了她跟前。李画眠只觉得自己被一片黑影罩住,略微抬起头,发现青年正面色温柔地低头看她,她喃喃道:“你....”
秀才秦礼轻轻拨了她手中的酒杯,难得温声说:“不喝了,我们回家。”
不远处的刘书洲握着筷子的手蓦地一紧,睫毛微颤,他垂眸抿了一口酒,辛辣在舌尖散开入喉。
醉了的李画眠顺从地任秀才把酒杯拿走,突然卸了力气似的安心靠在他身上,昏昏睡去。
秀才撩了撩她两鬓略微凌乱的发丝,微微屈身,将她搀扶起来。同主桌的赵氏夫妇知会一声,便带人离了赵府。
座上的人都面面相觑,有的偷偷拿眼睛看刘书洲,却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坐着,似乎刚才的事情干扰不了他半分。原双微心下松了口气。
可是面无表情的刘书洲脑海里都是刚刚的画面,都是那句“我们”,那句“家”,他舌尖紧紧抵着后槽牙,轻微地刺痛让他清醒了些。
心口丝丝拉拉的酸痛漫开。
他该怎么办呢?
当天晚上,赵府管事清点礼单时,见着一物,心下一惊,忙又审视了一遍,而后匆匆忙忙跑去报备给老爷和夫人。赵国棠闻言猛地站起来,与同样一脸错愕的夫人对视一眼,不可思议地道:“你说什么?”
管事的只好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醉桃源送的是百年摩岩花。”
赵夫人还欲问,赵国棠便摆摆手往外走:“看看去。”
那个黑金锦盒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个琉璃瓶,瓶中一片叶子有如枫叶,只是色泽深沉黝黑,脉络金中带红,非百年不能如此。摩岩花并不难得,可惜普通品种春开秋谢,一朵百年不谢的摩岩花实在少见。
赵府急忙请了太医过来检验,老太医仔细瞧了闻了半晌,点头对赵氏夫妇道了声恭喜,赵国棠与赵夫人都红了眼眶。原来,他们二人除了今日出嫁的大女儿,帮着忙前忙后的赵二,还有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女儿,小女儿玉雪聪明,可惜是个病秧子,除了床哪里都去不得,但也不是不能治,只是少了一味药,便是这百年摩岩花了。他们夫妇派人寻了多年,早已不抱希望,不想今日托大女儿的福,竟有人送来了。
赵国棠冷静下来,知道李画眠是想报当日之恩,岂知他当日也是存有私心,只得微微叹气,转头朝夫人说:“那边,能照顾就多照顾吧。先遣人送碗解酒汤过去。”
赵夫人也想起来李画眠,轻轻哎了声,转身下去办。
微风拂过床帐,温润舒适,阳光从敞开的窗户洒进屋里,鸟雀叽喳啁啾。李画眠醒来时,头疼得厉害。门咯吱一声,小言端来一碗解酒汤,慢慢地喂她喝,眉目间颇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