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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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屠晓晓皱着眉又要开口了，苏小姐连忙抬手示意打断她：“屠姐，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我……我只是……”她绞尽脑汁组织着语言，还是吐露了内心想法，“人往往容易三分钟热度，我不想被简单地视作别人无聊时消遣的对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我实在不相信他……会对我……是的，我不怎么相信。我们明明……对彼此都不太了解。人往往是很在乎眼缘的，但短暂的天雷地火，并不能延续太长久，可能到了后来，这种感觉就会像白开水那样寡淡了。我想我对此是有些畏惧的，甚至……可以说……我比较自卑。万一他发现我……根本没那么好……”
“小苏……”屠晓晓沉默了一会儿，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越说头低得越下去了？”
苏小姐这才勉强抬起头，冲她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李鸣争于她而言，有些……遥不可及。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屠晓晓捧起她的脸蛋，打算继续为她上眼影，“你毕竟没什么经验，感到慌乱是很正常的，但……你不应该抗拒内心。你敢说自己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苏小姐窘迫地看着她，耳根还泛着红。
“好了，闭上眼。这种事情呢，催不得，你要是觉得时间太快了，就放慢点速度吧。好感这种东西，是个人，都会有。他攻势太猛，你感到无措在所难免。”屠晓晓说。
“……我或许之后也跟他见不着面了。”苏小姐乖顺地闭上眼，叹了口气，“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而我还是个缩在象牙塔里的学生……更何况我的学校在外省……根本没可能。”
……没有交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小苏，你要知道，如果两个人真的想要相见，很多所谓的障碍根本就不是障碍。”
苏小姐颤了颤眼睫。
“他现在就在楼下等你，等一个……全新的你。”屠晓晓此刻的声音砸进她的耳内，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一抹引诱似的蛊惑。因为她逐渐放大的心跳声在将她的耳膜侵蚀，一点一点，吞噬掉外界的其他声音。
她的整个胸腔都被一种突如其来的亢奋感和紧张感所充斥，仿佛烈火在烧灼，并没有痛感，只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满脑子……全是李鸣争的身影。
满脑子都是……
而他的背后，便是熟悉的楼下布景。
她甚至想象着那人或许正点着烟倚靠在底楼的大门边，鸦黑碎发散落眉间，冷淡的面目表情中又恍惚带了点笑意。
这样的想象让她几乎克制不住心脏要蹦跳出来。
以至于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化妆完毕。
屠晓晓无疑是个美妆高手，她举起一面折叠镜放在苏小姐的面前时，苏小姐脸上的惊撼表情和她预想的分毫不差。
镜中的自己，宛如焕然一新，但大致的轮廓却很分明。
“周一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你觉得自己就是扔在大街上也不会让人多看一眼，那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有好好观察过自己。”屠晓晓冲她柔声道，“你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其实属于很耐看的那一类。即使不化妆，你的长相远远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反而是给人很舒服温和的感觉。”
苏小姐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被染上唇彩的嘴唇微张。
“屠姐……”她听到这儿，简直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你总是把脑袋低着，谁还会来多看你一眼？你自己都畏首畏尾，谁又会去花精力注意你？”屠晓晓笑着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我的美女小姐，你该下去了，可别让对方等急了。”
苏小姐连忙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呢？”
“一个电话，随call随到。”屠晓晓扬眉，冲她摇了摇手机。
“屠姐……”苏小姐闻言，扑上去一把抱住她。
“感谢的话少来，不然我耳朵都要听出茧了。”屠晓晓回抱住，嘴里咯咯直笑。
“那我走了。”苏小姐拢了拢长发，提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拜拜，屠姐。”
“快去吧。”屠晓晓莞尔，“别磨蹭了。”
苏小姐提着行李往前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站在楼梯拐角处的李鸣争。
“打扮好了？”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笑。
苏小姐拽着拉杆站定在楼梯口上，隔空朝他点了点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甫一说完就微微低下了脑袋。
李鸣争瞥了一眼她因局促而微微往内并拢的脚尖，径直上楼将她的行李箱拉过。
“走吧。”他对她的妆容没有做出任何评价，拎起箱子就抬脚下了楼梯。
苏小姐霎时被一种奇异的失落感淹没，应了一声就跟在他身后。之前屠晓晓往电话里说的那句话，仿佛像是一记耳光，让她脸上火辣辣地泛疼，又像是一根鞭子，在抽打拷问她的羞耻心。
……也许，他是失望的吧。
想想也是，自己衣服也没换，妆化的也不过是淡妆，隔远了根本看不出来和之前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苏小姐想到这儿，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露天停车场，苏小姐刚准备打开后座的车门，就听李鸣争说了一句，“坐副驾驶吧。”
她张了张嘴，有点不知所措，那人又说：“后备箱……满了，你的行李箱，我打算放在后座上。”
李鸣争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苏小姐匆匆瞥了一眼关得严严实实的后备箱，犹豫了几秒，便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当一切准备就绪，李鸣争进了车后，伴随着车门被关闭时发出的“嘭”的一声，苏小姐觉得车内的气氛突地凝滞起来。
“天太热了，我……开个窗。”苏小姐坐在他身边，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狭小封闭的空间让她几乎无法忽略掉李鸣争身上像是被陡然放大了的强烈气场和存在感。
“很热？我把空调打开吧。”李鸣争说。
“嗯……好。”苏小姐连忙点头，又把刚打开的窗子关上，眼睛努力聚焦在前方的某一处。
……为什么……车子还没有发动呢？
排风孔里伴随着沁人的凉气发出的轰轰声暂时将沉寂打破。
“……很漂亮。”他突然道。
苏小姐没来得及反应，黑色的奔驰GLE就往前行驶开来。窗外郁郁葱葱的风景往后跌倒似的倒流。
苏小姐侧头，讶然地看着他。
“看着我做什么？要我重复一遍刚才所说的话吗？”他扭头与她对视了一眼，唇角牵起。
苏小姐不争气地心跳漏了一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