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睢(2 / 2)
碍于理亏,露难得没敢动弹,缩着肩膀默不作声地吃了这记哑巴亏。
在家时,露碍于母上大人“淫威”,止水不知碍于什么,总之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发作,等过了佐助午睡完,四人离开居住区前往训练场,露就没完没了地绕着止水颠来倒去重复“我错了”“我不知道”“再也不敢”等等之类云云,奈何一向好脾气的止水貌似真火了,一路黑着脸也没搭理她。
露没办法,硬着头皮拿两只手讨好地晃着止水的手——也只有在这种时候,露才会感谢自己的身高,虽说这招在止水面前挺管用的,但扮可怜撒娇怎么想都挺……
唉……
“说说吧。”
勉强把这事揭过,止水总算肯纡尊降贵和露好好说句话了:“你是在学校有多闲?还有时间捉乌鸦。”
“鸣人想要嘛,”露嘴里的答话听上去老老实实,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却灵巧地转了转,“我就抓了只嘛,就一只,这么多乌鸦,样子都长差不多,谁会想到那只这么巧就是你养的嘛……”
“真的?”
止水眯起了眼——按照这些年和露“斗智斗勇”的经验,后半句应该是真的,至于前半句,有待商榷。
“怎么又是鸣人?”
走在露身边,原本挺开心的佐助鼓了鼓腮帮,忍不住插嘴抱怨,“姐姐你是不是还给那个白痴做了便当?干嘛对他这么好。”
露:“……”
等等这小鬼是怎么知道的?!!!
露愣住了,都顾不上哄止水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的啊,”佐助理直气壮,“那个白痴用你新买的便当盒。”
露:“……”
她,买了个什么样的盒子来着?
“再说,那个白痴真够笨的,都不知道是你做的,到处说是什么‘哥哥’,谁都知道他没有嘛,”佐助扁扁嘴,小声嘀咕,“你都,没给我做过……”
这个年纪的小孩,也许都会有种别扭又自私的独占欲,觉得是自己的就该全都是自己的,一点点都不想分给别人——就算是个神经病的姐姐。
或多或少猜测到了小小男孩一点点别扭的小小心思,露失笑,心不觉柔软得厉害,忍不住轻轻摸摸别扭佐助的头发。小男孩的头发看上去不驯地四下乱翘,触感却意外的蓬松柔软。
“你想要我明天就给你做,但我做得肯定是没妈妈做得好。而且,佐助,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佐助甩开露的手,却忍不住支起耳朵听她说,听她不继续往下说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啊……”露一顿,微俯下身朝佐助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仿佛每天一份的简单便当里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暂时不算被姐姐坑过的佐助没忍住,凑到露跟前。
“因为,”露凑到佐助耳朵边,压低声音,“他老爸,长、得、帅、呀~~~”
佐助:“……”
“姐、姐!!!”
感到被愚弄的小男孩恼羞成怒,追着想打她。露灵巧避开男孩的拳头,捂着肚子大笑着撒丫子跑了。
女孩夸张而爽朗的笑声,在腊月寒冬里撒了一路,稍嫌阴霾的苍穹之下,坚实可靠的大地之上,所有的喧嚣与嘈杂,恍若皆尽为这般张扬肆意不可一世的笑避让溃散,不得不蛰伏蜷缩着,收敛起声息以暂避锋芒。
“喂!止水。”
跑远了,露忽而却又转过身,光秃秃的白桦林在她身后铺陈开来,浅色的忍装在灰色调的背景里显得分外突兀。
女孩身后,冬日里枯槁的枝丫,宛若一只只挣扎高擎起向上苍祈求的手,说不出的诡异与凄凉。露将双手撑在嘴唇边,高声喊着,像是一场得意洋洋的宣告,像是拥有某种特殊的依仗似的,嚣张得不像话。
“来打一架吧。”
止水的目光落在小小一点的女孩身上,仿佛瞬间黯然失色的天地间仅剩那点小小的清浅颜色,笑了笑,将一手撑在嘴边同样高声回道:
“怎么——”
露歪起脑袋,粲然一笑,恍若在这片苍凉里不合时宜的春暖花开。
“因为,心情不太好——”
佐助不明白,为什么姐姐明明看上去很开心,却要说自己“心情不好”,又为什么“心情不好”就要“打一架”;也不明白,为什么止水听到姐姐说“心情不好”,好像,有一瞬间,竟然会温柔得,那么不像话。
接下来,小佐助便惊讶地瞪大了眼,再无暇顾及其它。
刚听止水说出半声“好”,那两人便像约好了,同时消失不见。
空无一物的树林里,骤然响起几声手里剑交错的清脆铮鸣,几乎贯穿了整个光秃树林的动静瞬间惊动了蛰伏在巢中的鸟雀。“扑棱棱”的振翅声此起彼伏,缺乏智慧的生灵们四下飞窜,惊慌失措地试图搜寻“那些”野蛮的不速之客。
原本因为成绩,难免对露实力抱有怀疑的小小佐助瞠目结舌:“姐姐和止水哥都……好快!”
鼬双眼里浮起血色的眼与漆黑的三勾玉,听弟弟这么惊叹,他嘴角隐晦一抽,无奈且无声地偷偷叹口气,没解释什么,默默收起写轮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要得到小孩单纯的崇拜大概就是这么简单,这下佐助彻底服了,“原来姐姐,真的这么厉害呀。”
不知道妹妹入学第一天就砸了教室半块黑板的“壮举”——因为那段时间鼬正好在外面执行任务没人跟他提过——鼬不由困惑:“真的?为什么说是真的?”
“呐呐哥哥,”佐助没听见,抬起头,扯着兄长的衣角,满眼兴奋,“你说,姐姐和止水哥,谁会赢呀?”
虽说那两位看着气势汹汹,但平心而论,鼬私以为,这两个上忍水准的智障根本、绝对就在玩捉迷藏——单纯用瞬身术拼速度。
连飞雷神和瞬身制造的□□都省了,别的忍术更是鬼影子也见不到一个,完全不知这场所谓的“架”该从何打起,就像是用石头剪刀布决胜负的射击选手,一个两个统统幼稚得要死。
鼬摇摇头,对上佐助期待的眼神,想了想,还是希望弟弟别知道太愚蠢的真相为妙。
“这个,不太好说。”
“为什么?”
“……”,鼬决定至少给那两位留点面子,换用一种相对委婉的说法,“他们都……没尽全力。”
“啊——”
小小的黑发男孩蓦的瞪大了眼,憧憬地看着眼前的树林。
“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像哥哥还有姐姐和止水一样厉害的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