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2 / 2)
不是吧?这是给气晕了?
“母亲!”
秋沅湘连忙把佩玖扶到椅子上,慌慌张张地去按她的脉搏。片刻后,他脸色一变,冲门口大喊:“来人!”
“啊......”
一抹翠色的身影推门而入,跌撞着跑过去。
是翠袖。
她见了我,先是一惊,却也没表示什么,便跑去探查佩玖的状况。
“翠袖姑娘,我母亲平日里吃的药可还有剩?”
翠袖摇摇头,表示药已经没有了。
秋沅湘一锤桌子,道:“我去取。”
我拦住他:“还是我去吧。”
既然现在走不了了,那就只能把戏做全了。先把他们当成怀疑对象看起来,之后有机会再找人替我。
“秋公子现在身份特殊,不便出行,还是我去吧。”
秋沅湘有些为难道:“这,将军您并不知道我母亲吃什么药。母亲的病急,不能耽搁的。”
“让他去。”佩玖喘上来一口气,召回来些许意识,她虚弱地吩咐道:“翠袖,你把方子给他,我不碍事,能活到他取药回来。”
秋沅湘急了:“母亲...”
“好了你就别心疼他了!”佩玖不耐烦地喊了一声,“你的事比我重要。”
秋沅湘无法,只好对我说:“那就有劳将军跑一趟了。”
我拿过药方,离开了秋府。
今晚这一出太莫名其妙了。秋、佩二人对此事的态度先不说,就单讲佩玖的反应。她给我的感觉就是,秋冥昭死不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什么都比不上她儿子肩上的担子,而且一听秋沅湘要我查案,她就立刻变得像头狮子一样,好像要把我活吞了。
难道我这么招她恨吗?我是查案又不是抄她家。
啧,晦气。也不知我什么地方冲撞秋家人了,一个两个都看我不顺眼,连带着他家的医师也和我有仇。
嗯等等。
我停下脚步,看了看手上的药方。
医师啊。
我嗤了一声。
这么晚了,普通的医馆肯定都熄灯了,不如就去“神医”家看看?
我哼着歌,掉转方向去了柳巷子。
夜很静,无风,无声,无光。今晚的月,很暗。看来老天也累了,想闭眼睡上一会儿。
柳巷子离秋府并不远,可无奈夜路难寻,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那件小小的医馆。
那医馆里亮着一盏煤油灯,把其中的人影照映的一清二楚。孤影与旧灯,小屋与寒风,一切都孤寂地守在皇城的冬夜里。
哟,还真没睡。
我拿好方子,敲响了医馆的门:“赵医师在吗?”
片刻后门被打开,一张鬼气森森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秋夫人旧疾复发,恰巧府里没了药,便托在下出来取些药回来。”去将药方递到他面前,道:“夜深人静,别的医馆都歇息下了,在下正愁没地方去,好在寻到了赵医师,不然,在下也不愿意这么晚来打扰赵医师做事。”
赵越拿过药房看了看,这才闪身让我进去:“将军辛苦。”
“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我在医馆找了张椅子坐下,百无聊赖地等着赵越抓药。
医馆很小,站两个人就已经略显拥挤。豆大的灯火把整个屋子照得泛黄,却依旧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暖意。屋里乱的不成样子,几个旧架子上推满了各式各样的医书和草药。墙边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本残破的书和一碟淡绿的粉末。
他刚刚一直在配药?
切,无聊。
我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赵越抓药的身影。
我没见过他。
可他却似乎很讨厌我,就像佩玖一样。好像我的存在会毁了他们什么大事一样。
“赵医师,你来皇城多久了?”
“八年。”
“这么久了?”我惊讶了一瞬,“可我却从未听说过医师您的大名呢。”
赵越拿着小秤,在上面放了两株草药:“我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民间医师,名字自然不会传到将军耳朵里。”
我将手交叠在一起,饶有兴致地看向他:“赵医师谦虚了。当年秋府的病,可是连先皇派去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而赵医师却能游刃有余,给开了几副药就把病给治好了。如今又时常为秋公子看病。这普通的医师可做不到这等地步。”
“我只是凑巧罢了。”赵越把药包好,推到我面前,“药抓好了,将军请......”
“哐当!”
我一惊,忙抽出剑来:“什么人!”
“嘻嘻......”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医馆里飘出来,那个摆着草药的架子忽然被推倒在地。架子后面站着一个穿着戏服的男子,他抹着红唇,舞着长袖,疯疯癫癫地跑出来。
我看到男子方才站立之处有一道小门。
这小医馆居然藏有密室?
男子闯进这个狭小的空间,肆无忌惮地发着疯。
“你怎么出来了!”赵越回过神,一把扣住男子的手腕,“又没好好吃药?”
“嘿嘿......”男子傻笑着,长长的袖子扫过桌面,把上面的药粉甩了一地,“嘿嘿...君不见,黄河之水...嘿嘿...天上来...”
赵越忍无可忍,拖着他就往外走:“你神神叨叨些什么东西!快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男子不听,他挣开赵越的手,大笑着扑向我。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我双手一僵,任由这个怪异的男子在我面前胡闹。
赵越扯过一条绳子,趁其不备,在背后将男子绑住。男子却浑然不觉,他睁着一双混沌的眼睛看着我,一条口水顺着鲜红的嘴巴流了出来。
“朝如青...丝...暮成雪...”
声音渐弱,男子笑着被赵越拉走了。
我攥着拳头,问道:“那是谁?”
“一个疯子。”赵越拍拍手上的灰尘,道:“他原先是这里的一个戏子,被折磨出病后,就忘了自己是谁。我看他可怜,就把他留在身边,想着治好他的病。”
“疯病也能治好吗?”
“可以压制,但如果不吃药,他就会随时随地都发疯,就像今天这样。”
“原来如此,赵医师果真是医者仁心。”我用右手提过药,道:“秋夫人病情严重,在下就先回去了。”
赵越没理会,转身收拾屋子去了。
我出了医馆,却并未走远。借着屋内亮着的灯,我可以清楚地看清我手里都有什么东西。
我张开左手,掌心上躺着一包淡绿色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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