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那“玩意”似乎也是始料不及，真被这一脚踹出几步，松开了她。

周由惊疑不定，强忍着呕吐欲望打量着眼前的东西。

它有着人形，却浑身浴血，血管、肌肉纹理都暴露在外，还有几根不知从哪个部位支了出来的白骨，整个就像一团烂肉骨头，方才袭击她的正是那堆烂肉骨头两旁的似手之物。

她目光注意到它的脸，刹那间明白了！

原来乔晏说的是这么一回事！

「倚钰？！」周由模仿着乔晏的发音，不可思议道。

一双血眸怨毒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抽筋扒皮才能解恨。

「你还能认出我……」

他疯狂地尖声叫起来：「是你，是你把我变成了这种怪物！」

随着尖叫，血液从他口中飙射而出。

周由不欲与疯子交流，转身欲逃，却没想到一股未知的力量拉扯着她，生生拖拽着她朝倚钰的方向去。

“乔晏！”她大叫起来。

「去死！」倚钰叫喊着「叛徒」一类的话，已不能称作双手的利爪向她的脖子伸来。

周由的匕首狠狠捅进了它的眼睛。

他却毫无感觉似的，不管不顾要掐死她。

“救命！乔晏！乔晏！”她一边大声疾呼，一边拔出匕首，往它的手上砍去，匕刃切开它的皮肉，卡在了白骨中。

他的手紧紧掐上了她的脖子，周由发不出多的声音，脑海里仅存下一个意识——自己又他娘地要死了。

空气被压迫着挤出喉咙。

她眼前发黑。

忽地力道一松。

待她喘息着恢复意识，面前便已经有了乔晏，他与倚钰对峙着，一截断手在地上翻滚。

他断手处的血液如同河水一般往下流淌。

乔晏盯着眼前这团蠕动的烂肉，饶是有所想象，他仍是难以接受：「倚钰，你做到这个地步，值得吗？」

倚钰的声音却忽地平静下来，语调冰冷：「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了，我只明白，往事不值，乔晏，我当初为什么要向你伸出手？你从最初起，就什么也不是……」

乔晏却断了他的话。

倚钰的头颅被他一剑斩下。

那堆烂肉骨头顿时散了架，不成人形，软趴在地。

那些未完的话，再没说出口的机会了。

那些往事，也再也不会新的内容补充了。

他拄剑而立，看起来竟如此苍老疲惫，浑身都是比她所见的大祭司还要重的棺木气息，可大祭司是个风烛残年、半截入土的老者，乔晏还那么年轻，身姿矫健灵敏，挥剑又力量非凡。

「我知道他早不是当年第一个对我伸出手的倚钰了，」他轻声言语，似乎在叹息，又似乎只是一句陈述，「只是知道了一遍又一遍。」

“乔晏……”周由想说些什么，目光却注意到一角，当即大喝道，“小心！”

金光忽地一闪而过，是那条金色长链！

它被乔晏之前一剑斩成了几截，现在它们竟一同来了！

他反应不及，断裂的金链生生插进了胸膛！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四条长链，道道穿胸而过！

“乔晏！”周由失色。

被斩下的头颅竟咳血大笑起来：「乔晏，你斩断金链的那一刻，就已经在我的手里了！你一直不可一世，终于还是败给了我！哈哈哈哈哈……」

头颅狂笑着，没了声息。

乔晏的胸口却没有鲜血溢出，断裂的金链尽数消失在了里面。

他神色迷茫，向后倒了下去。

周由冲过去扶住了乔晏，却眼睁睁看着他的脸庞、身躯起了不可思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