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星辰落尽……」

一剑刺下。

“不——”乔晏声音嘶哑。

他惊惧之中挣脱了那恐怖的梦境，奋力睁开了眼。

面前一丛冰刺绽开，趴在地上的少女抬起脸来看着他，满脸后怕，假使他没有错认她那脏脸上的神情。

“你……”他愣愣地看着她，头脑一时竟一片空白。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却并没有什么作用——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

乔晏接下来才感觉从后背传来的剧烈疼痛，他环顾四周，触目是遍地的残垣断壁，流满血液的白玉台，尸横遍野的黄土。他往后瞧，发现自己靠着的青铜柱只剩了半根，还是斜立的。

他索性这样坐着，内心一点站起来的欲望都没有，实在太疼了。

乔晏伸手到背后一摸，有一块被布料简单包扎过的伤口，上面都是干掉的血块，除此之外，身上还零零碎碎散布着较浅的疤痕。

“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只能简单处理。”周由注意到他动作，“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你的伤口愈合得太快了。”

“痛。”他简单地吐出一个字，嗓子也干得厉害。

他的表情看起来过于生无可恋，她不禁提议道：“你再睡会？”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忽视了这句，问：“你谁？”

周由倒吸一口凉气：“你不记得了？”

“哦。”乔晏恍然大悟，“原来我们认识？”

“你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只是一部分？”她抱着希望问。

他挑眉，反问：“为什么这样说？”

自然是因为我想离开九杀。周由心想。

她解释：“因为你变小了。我见到你时，你是个成年男子，现在看来，和我差不多岁数吧？”

他的相貌和身量并无甚改变，只是气质差异颇大，之前的乔晏面对她虽然一直神色温和，语气平易，但始终有一种疏离隔阂之感，那来自时光的沉积，太多的世间旧事都在他的眼睛里，灿若星辰，也是深邃静谧的星河。

现在的少年乔晏却是鲜活灵动的眉眼，毫不收敛自己的锋芒。

周由将方才发生的事叙述尽，又补道：“长链进入你的躯体之后，你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又晕了过去。方才见你有动静，我过来看，可险些被你发出的冰刺穿成刺猬。”

乔晏若有所思，半晌得出结论：“听起来我是个厉害角色，啊！痛、痛、痛——快扶我一把！”

周由搭了把手，颇为敷衍道：“厉害极了，你还记得怎么出去吗？”

乔晏呲牙咧嘴地站起来，动了动胳膊腿，目光碰到远处，惊道：“那是什么？”

周由回头看了眼：“那就是倚钰的头颅和身躯。”

又揶揄道：“你同他似乎好有些交情，你仔细看看，或许还能想起什么。”

他无半分犹豫地摇头：“还是不必为好。我不记得他，我只知道《诸神传》里的神族。”

“你是说已经失传的《诸神传》？”她想说些什么，又摆摆手，“算了，你知道不稀奇。”

“可惜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关于我是谁从哪来这种记忆完全没有。”他指尖点了点太阳穴，“我大致明白如何出去。九杀地下有一个巨大阵法，禁锢所有。阵心为青铜白玉台，青铜凶煞，白玉纯净，相辅相成，是镇压之用。”

“镇压所有？九杀之内，我所见能动弹的只有你。”

乔晏耸肩：“直觉告诉我阵法如此。按你所说，我沉眠在此，也应是为了镇压。”

他望向尸野：“有东西要出来了。”

“很危险？”她沉眉。

乔晏想了想：“没事，你别乱动，我来解决就好。”

周由十分感动：“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我们就不能直接走吗？”

“没解决之前走不了，况且也不能走，”他的白剑出现在手中，“九韶会有大麻烦。”

“你确定不用我帮忙吗？”周由问。

“不用。”他并不认为一个瘦小的姑娘能做什么，虽说跟他差不多年岁，不过为免麻烦，还是一旁歇着好，“你休息吧，别乱动。”

这下她明白了，他话里的重点在于那句“别乱动”。

“乔兄勉励。”她一拱手，背靠着青铜柱坐下，舒了舒身体。

乔晏提剑跳下半塌的青铜白玉台，忙活得一头是汗，才完成了一半，打算歇息一会，刚登上台子，便见到周由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往嘴里扔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