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他本来以为靠自己,这会是一场漫长的脱逃计划。
可他差点都忘了,自己是有外挂的。
四天后,下午三点,铭叶居咖啡馆,卫生间靠墙第二间。
隔板下递上一只手机。
【抱歉,现在才能知道你的消息。】
孟修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在时间的驱使下动作。【我不认为你有任何道歉的理由,是我欠你许多感谢与歉意。】
【你现在无法出境,在国内只靠普通力量也没法安心生活。】
【很严重啊。】
【而且我并不认为你需要为了任何一个人而舍弃自己的天才,过苟且偷生的日子。颠沛流离只为生存的蝼蚁,绝对不可以是你。】
孟修当然也不想,但这是属于他的悖论:是选择妥协继续醉心学术,还是穷尽一生实践逃跑的一百种方式。
但他现在计划的,其实偏向于后者。所以此时他只能沉默。
【你愿意舍弃一点自由吗?】
【什么意思。】孟修疑惑。
【有人在搜集你的资料,准备时机到了就与你洽谈,如果答应了,会有最强大的力量保护你,包括让你永远不受宋北生的伤害。】
孟修猜到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
【你答应了?他们会去找你的。你一般在哪些场合出现得比较多?】
孟修将宋北生的几处房产地址发给他。
然后孟修又问,【能请你帮一个忙吗,如果有下次见面的机会,能不能帮我买一个手机,装全球通卡,机型就和我现在给你看的一样。】
孟修将两只手机递过去。
自己的手机被递过来,那只手比了个“ok”的符号。
孟修捉住一根小指,感受到对方倏然的僵硬。他半蹲着,慢慢展开那人的手掌,用手指认真地划下每一笔,“谢谢你。”然后拉着那只手停顿了许久,又写下自己的名字,将手掌摊开,伸到另一边。
“没关系。”那个人写道。
孟修仍在等待,可对方只是长久地握着他的手,然后递出手机屏幕给他看,“时间太久了,你快走吧。”
蛋液倒入热油,迅速膨胀成漂亮的嫩黄疏松结构,在鸡蛋刚刚凝固的时候盛出,倒油,放入去皮三角块番茄,翻炒出汁,沿锅边下半罐番茄罐头,和鸡蛋一同翻炒均匀后闷烧。两勺糖,撒少许盐提味。
孟修很得意自己的番茄炒蛋,虽然家常,烧得好却不容易。他今天有点馋,就去厨房做点自己吃。
但帮佣不让他动锅灶刀具,后来管家给宋北生打了电话,他才得以小试身手。
也就只有一道番茄鸡蛋,他舀了小半碗饭,自己坐在餐桌上慢慢用。
酸酸甜甜的香味,番茄有些烫,鸡蛋都是汁,孟修吃得眉眼都明亮起来,碗里的米粒一点不剩,还想再盛一点。
他咬着筷子苦恼,会不会反胃,他不想涨得睡不着觉啊。
大门打开,宋北生到家了,看见孟修已经吃完,他有些可惜的样子,于是走到孟修身边,弯腰亲他的脸颊,还有嘴角的番茄汁,“看来吃得很香。”
“嗯。”孟修起身去洗碗。
“我还没吃午饭。”宋北生搂住孟修,摸他平坦的小肚子,“不凹下去了,菜真的不错。”
孟修冷漠,“你半盘菜又不够。”
宋北生埋在他耳边低笑,“多吃两碗饭就行。只是下午要发昏了,之后陪我睡一会吧。”
孟修现在穿什么都是松松垮垮的,工装裤的松紧裤脚可以直接捋到小腿一半高,看上去不太清爽。宋北生带他逛了一次商场,指定了许多衣服,但是因为需要改动裤腰和肩宽,大部分没法当时带回来。后来孟修自己去取,再到换衣间拿本来的衣服时,售货员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只手机。
他跟帮佣说自己晚上要做糖醋鱼,让她差人去买鳜花。
这样宋北生会在五点半到家。
他有三个小时。
卧室是最安全的,当时被囚禁在这里,他知道隔音效果有多好。反锁上卧室门,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孟修想了很久号码是什么。
拨了好几通,那边才有人接,应该是睡觉被吵醒了。
“Alex,别挂断,我们谈谈。”
那边不出声,只有微微紊乱的呼吸。
“有四件事要说,我会列好问题,在那之前保持通话。”
“好。”
“嗯,看来我们现在都很冷静。”孟修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只是简单陈述事实,“首先,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因为拐卖儿童处死的,别人说是杀人犯,我也以为是。但是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对不起。”
那边笑了一声,“到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
“事实我已经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孟修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第二件事,和第一件事本质是一样的,我没有骗过你,在YU的时候没有,和你重逢的时候也没有。就包括现在,隔了这么久才联系你,不是我要准备说辞,而是因为我被宋北生囚禁了……”
“如果你没别的要说就先这样吧。” Alex很不耐烦。
“既然说要听完,那就遵守承诺。”孟修看着镜中的自己,左手渐渐摸上对应耳朵的镜像,除了最开始无名指觉得空荡,很快也就没什么异感,耳垂就更正常了,平时本就不大用得到。只是现在有道疤,便总会时时提醒这里曾发生过什么。“已经一半了,耐心点。”
“行。”
他不打算提起自己生病的经历,免得Alex又认为他满嘴谎言。“第三件事的前提基于我对你最善意的猜测。你来中国的时候已经发了消息给我,如果我要骗你,怎么可能选择在那个时候和宋北生在一起?Alex,你现在冷静了,能不能想想这件事。”
“你这个骗子,我去中国的事只和James说过。” Alex字字咬牙切齿,仿佛能挤出血来。
“你当时给我打了电话,之后还发短信给我。好的这也是我要说的第四件事,看来你也不知道,”孟修笑了一声,“那我差不多能明白了。事情是这样,我们最后一次视频后的第三天,我根本联系不到你……”
“是你躲着不敢见我!”
孟修觉得脑仁疼,他吸了一口气,“Alex,听我把话说完。那天之后我根本联系不到你。过了很久你才打电话给我,说要来中国,话很少,如果按你说的,你没打电话,那我猜可能是截取的通话录音或是合成的声音,前者可能性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