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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北姊、东哥、西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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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是长宁公主硬塞的。

姜长宁回京是在入冬时分,齐怀文在马车上闲着没事时半自语的同沈弃讲她是姜王最喜欢的一位公主,半年多前身子不舒服,便回慧妃娘娘暖人的故里去住了半年。这遭回京声势不大,却是姜长千亲自接回宫的。兄妹二人的母亲淑妃与慧妃便是姐妹,后来一同入京侍王,只是淑妃早逝,慧妃便过继姜长千到自己宫内,兄妹是一同长大的,而且因为同父外加母亲血系离得近,面貌生得有六成像。

公主性子向来不拘,仗着没什么责罚,回鄢陵第二日就逃出了宫玩,身边也没个宫婢守着。只是运气着实不好,路上遇见一伙十八流劫匪,以为是个哪家有点家底的小姐,塞口绑了去。这伙劫匪运气更不好,当时齐怀文正巧在一处酒肆给人灌酒,沈弃守在外头的楼下,恰好撞见了装了个麻袋没兜全露了条腿的推车。剑都没拔,三下把人打翻在地,提着劫匪脖子差使酒楼中的人带鼻青脸肿的人报官去了。

一旁的人将麻袋解开又把人身上的绳子卸掉,长宁才拔掉自己口中的粗布,连呸了好几声才将口中残留吓得布带的土吐干净。

歪头去瞧救自己的少年,双耳的一勾新月与一点星芒摇晃,很长的睫毛呼扇两下,眼中琥珀色极其纯净,扬脸笑道,“你倒还怪好看的!”

“长宁公主?”沈弃问。

“啊?”长宁眨了两下眼,顿时慌了,连忙去捂他的嘴,拽他到角落,小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弃没回她,将她往酒肆中带。长宁先是疑惑片晌,后又看了看着酒楼的招牌,是个她从哥哥那里听说的老字号且名声好的,便跟了他进去,走了一段然后上楼,又走了一阵在一扇门前停住。隔着门都能听出里头极为吵,吆喝的唱曲的,乱成一锅粥,长宁又开始思索起是不是要掉头就跑了。然后沈弃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句进来。长宁习惯使然也想跟进去,可没等她半只脚动,门就又让阖严,不欢迎的模样俨然如那少年冷硬的脸。

这遭齐怀文正宿醉头疼还要应付座上一众人,见沈弃破天荒地不嫌熏香难受往这里来,人稍醒了些,便撑了头问沈弃是如何了。

沈弃环视下在座的人,走到齐怀文身边低下腰在他耳侧说了几句。

齐怀文还让他第一次如此亲密的举动愣了一下,听罢倒想了一阵,沈弃以为他要说讲对策。

“你怎么认出来的?”

沈弃一愣,“不是你讲得他们兄妹长得有六成像吗?”

齐怀文笑开来:“原来你都听进去我于你说的那些了。”

沈弃喉头一噎,转过眼去瞧隔着纱帘跳舞的舞女,不回他话。

相处这几月,齐怀文也大致摸清沈弃的脾气,懂他的炸点,尤其不能当他面明明白白将他与“侠”字并列,不然便立时表演一张俏白俊脸怎么黑下的。曾有刺客还剩一口气,齐怀文小声叮嘱了留一个活口回去问审,但那刺客兴许见沈弃一身煞气吓得实在怕,开口求饶道少侠饶过小的,上有,上也不知道有什么,反正立时就让抹了脖子。

便见沈弃挥落剑上的森森血珠,收剑入鞘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对齐怀文道:“忘了。”

忘了才怪,这前脚才嘱咐了不让杀干净。齐怀文腹诽,可面上维持着相安无事,走近去翻刺客身上是否有主人的线索。

往日行事也多是随意,抱着剑从不听劝,是极容易长坏的那般态势。可沈弃虽抵拒侠至此番境界,却并不如何嗜杀,从未做过出格事,甚至总歪打正着做除暴安良的好事。齐怀文听着受恩者为表涕零一口一个少侠,又见沈弃眉心几番攒动,别过脸歪嘴角偷着笑,沈弃眼尖看到了便瞪他,含怒的嗔意让往日冷调的眼显现出人色,生动鲜活。

齐怀文见沈弃毫无一丝打破僵局的意思,便也不再逗他,起身在他耳边讲了两句,边说边从怀里取出块玉玦递给沈弃,这才了事。

再说外头姜长宁正在寻思着究竟是掉头跑还是等他出来。她自出生起就是最得姜王宠的公主,自小决定旁人都替她做了考虑周到选定最好的那条,她也就一向没什么主见,左右思想斗争了半天,刚想跑,门就开了。

长宁僵着身子看少年出了门,脑中草拟现在跑有多大胜率。却没想到一路寡言的少年先开了口,“我送你回去。”

长宁顿时急了,掉头就跑,可又让沈弃毫不费力的追上,她灵机一动,泪顿时流下来。

“我不要回宫!你放开我!在舅舅那里快关的我疯了!我要去看姑娘跳舞!你放开我啊!”

她嚎的极大声,原意是引来点人,可是没算到姜长千自然没同妹妹讲这销金窟因众所周知的缘故又以隔音好闻名。半天嗓子都快嚎哑,依旧没招来人。

沈弃提着她领子,被她烦的耳朵疼,见她终于停下,才插空道:“不是回皇宫,是去四皇子府。”

长宁面露喜色,却又皱眉,狐疑的盯着沈弃。“我怎么知道你是我四哥的人?”

“我确实不是四皇子的人。”沈弃没想到这丫头现在脑子才算灵光点,将玉拿出,又道:“齐怀文让我送你回去。”

长宁见着那玉彻底消停了,停下想接过玉细看却让沈弃收手不让她拿。

“他不让旁人多碰。”

长宁翻了个白眼,凑近低了头仔细去看那玉玦,玉玦年头看着是很老了,现今也不再盛行玉玦,即便有仿造的也没旧时不厚不薄不沉的风韵。这块玉玦没雕旧时盛行的蟠龙,倒是两面饰鹤纹,缠了两圈红线,未封口出还逸出一点黑熏气。

“这玩意他不一直挂身上吗?”

沈弃听闻一愣,回想了一下,确定这些时日是第一次见这块玉玦,但长宁也不在意他的应答。

长宁看罢才点头说好,咬牙说齐怀文那家伙就是和我八字犯冲。又抬头对沈弃笑了几下,“你不同啦,总之多谢相救,回去了让哥哥赏你。”

沈弃摇了两下头,“公主跟我走。”

“叫我长宁就好啦。”长宁连忙跟上。

长宁未回鄢陵,也不大好意思正视坐在她对面沈弃,便一路都掀着看外头的街景。

看倦得了回过脸才偷偷看沈弃一眼,找话道,“这衣服的手艺像是城东那家老巷子的,线走得真密。”

“不清楚。”

沈弃这日穿得是春蓝的一身,头上是天蓝的缎带缠发,一身的少年气。

“你穿蓝色也好看,我没见过几个能把这种色穿得如此好看的男孩子,眼光挺好。”

“齐怀文挑的。”

长宁听见这话咬了牙,转头继续去看外头街景。

却忽的叫停了车,提着裙子转身下去。沈弃见她下车,立即也跟了下去。

却见一只精瘦柴干的大狗正在咬一窝的猫,大猫喉管已经让咬断,嘟嘟的冒着血,却莫名仍立着脊背炸着毛对狗嗷嗷的叫。

沈弃拉住眼看要冲上去分开这场缠斗的少女,拿着尚带木剑鞘的剑作势要去敲那凶狠的狗,兴许是被他的气势吓到,狼狗立马夹着尾巴跑远了。

追了几步,看狼狗没再回来的势头沈弃才回身去看那场缠斗的残局。回过头就见小公主跪坐在地上看清点猫的伤口,好在这处在巷子边,没几个人路过,沈弃就在一侧等着长宁做完。

大猫在狗转身走到时候就倒地不起,一黑一白的两只小猫在乱斗中一只被咬断脖子一只肚子被咬开,流了一地肠子。还剩一只橘皮纹的一只三花猫被护得好。

大猫身上脏兮兮的,看着模样像只野猫,肚子一起一伏,脖子还在往外冒血,一双眼水濛濛的看着长宁。长宁哭得妆都花了,说你放心它们不会有事,我会照顾好的。

大猫跟听懂人话似的,随即就断了气。

长宁用瓦片挖了几个浅坑,将猫尸葬在里面,蹲着看那两只小猫发愣。

沈弃半点帮她挖坑的意思都没有,一早就站在马车边等她上车,见她又盯着两只小猫犹豫,遂道,“怎么?”

长宁连忙摇头,也不嫌脏——其实她手上灰多土多还有凉了干在手上的猫血自然也是不干净的,她将两只小猫揣进怀里,小跑着上了车。

一路上长宁都心神不宁的,脸上心事很多的样子。到四皇子府邸还有一阵路的时沈弃注意到她开始掐自己大腿,于是那双本身晴了的眼,又下起雨来。下车前将猫塞给了沈弃,仔细叮嘱好好抱着。谁知沈弃下车时一手提一只猫的后颈,吓得长宁差点忘了哭。

长宁进到四皇子府邸时一身脏兮兮的,还有不少血迹,眼也哭得生红,沈弃不发一言跟在后面,惹了不少人侧目。

路沈弃熟,带着长宁一路直逼姜长千那里。到的时候姜长千正在逗鸟,扭头就见到自己的宝贝妹妹哭的梨花带雨,勾头看了下她身后的沈弃。

“不行。”

长宁登时急了,鼻涕差点崩出来,“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

姜长千沾湿了块布递给她,“那你说,反正我是不可能去跟母妃求情。”

长宁见不管用,泪顿时收住,接了湿布擦脸,那绝技看得姜长千身后的贺泽一愣,笑出声来。

长宁正找不到地方撒气,左右扭头看,找到笑的来源,气鼓鼓的瞪贺泽一眼,高起声道:“你笑本公主什么?!”

贺泽知道不往气头上撞的道理,敛首往后退了两步,并不应她。

长宁见找不着撒气的人,气呼呼的坐下,又讲,“小黑都死十多年了,娘亲怎么就不懂怜取眼前人的道理啊!长春殿不让再养猫顺便我也养不成!”

“那词语不是那么用的……”

“哥你听得懂不就行了。”

“你不更懂我也说不通母妃?”

长宁登时不说话了,气鼓鼓的在一边倒了杯茶,小口的喝。喝着喝着觉得不对,又咂摸咂摸,一双眼望向姜长千,“哥你泡的啊?”

姜长千将鸟笼拎得离沈弃手里提着的那两只猫远些,语气十分的理所当然,“不然呢?”

“你什么时候学会泡茶的,我这就走了半年!”

“肯学就能学,你要学么,我教你。”

“别了,”长宁眼珠转上一圈,“你要真有这份力气要不替我养猫呗,等我年纪到了父王肯赏院子给我时候我再领回去。”

“我这一院子的鸟。”姜长千看一眼四周。

“你放它们在偏院嘛,哥,哥你最疼我了。”

姜长千不说话,就逗着手边的鸟,鸟啾啾的鸣,他静了很久,静得长宁都想泡汤了。

忽得听他道:“一只,说好了,我就养一只。这宅子里孩子多,一只就够了。”

长宁转身指着沈弃那边,“哥你要哪只啊?”

姜长千看都没看,随手指了一只,长宁便将那只三花给了姜长千。

姜长千拎着鸟笼后退几步,“你现在给我干什么?我这里还有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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